('众人纷纷道:“我本来腰背疼痛,忽然轻了些。”“一下子不咳嗽了。”
方维点点头,便抬脚要进曹进忠的值房里去。监丞跟着他,小声道:“这屋子还没收拾,怕是……”
方维道:“曹公公原是我的上司,对我一向照顾。他虽已仙逝,我心中感念,绝不会冲犯了他。”
他神情自若地走进了值房,自己拈香拜了拜,笑道:“曹大哥,你在天之灵,必能保佑我。”
围观众人见他从容平和,暗暗叹服。有些人本有些忐忑,看到方维毫无惧色,也心道:“他都不怕,我怕什么。”
方维在椅子上坐下来,吩咐监丞和几个佥事:“将这几个月太庙洒扫的记录给我,另外芝麻水、香烛在宫外采买的台账,连同昌平几座皇陵的账目,也都送过来。”
他对神宫监的大小事务,皆是熟极而流,众人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将过往的旧账奉上。
方维见他们肃立在跟前听吩咐,微笑着摆摆手道:“你们各司其职,各安其位,不必守在我眼前。我有什么不明白的,便叫你们。”
众人都退下去了,监丞却迟疑着不走,小声道:“掌印,那仁宗皇帝牌位的事……”
方维温言问道:“你有什么主张?”
监丞支支吾吾地道:“神主牌有裂痕,是……大不敬之罪。依我看,不如照实情禀告,横竖是曹公公在任上的事。”
方维笑道:“我倒没有什么,只是曹公公的任上,也是你的任上,圣上若是知道了,会说我们只会将罪名往死人身上推。拔出萝卜带出泥,难保监里面人人都遭发落。”
监丞面如土色,跪下道:“小人不敢,只是……”
方维叹了口气,“我也正在想,看有没有稳妥一些的法子。只是这事关监里几十号人的身家性命,定要谨言慎行。”
他整理了一些旧账,眼看天色已晚,径自出宫回家。郑祥开了门,他问道:“你干娘呢?”
郑祥道:“在药铺里吧。”又拉着他的手:“干爹总算当上掌印了。”
他敲一敲郑祥的脑袋:“这活不是那么好做的,险些累死。”
郑祥叹了口气:“我心里想的是大哥,这下总算能回宫里来了。”
方维一想到陈小菊,心立刻沉下来,咳了一声道:“小菊的事,不许叫你大哥知道。”
郑祥赶忙应了。
正说着,卢玉贞推门进来,一头一脸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