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让何承矩说有要事,又在自己受伤之后,便只能是因为揪出了叛徒。
何承矩点头,伸手将哨子递过去,“就是这枚口哨,看材质应当是什么动物的骨头做的,吹出的音调也同寻常不同,我昨日拿到后去马棚给西风试了试,便是因为这个,西风才躁动不安。”
赵德昭点了点头,接过这枚骨哨仔细查看,什么动物的骨头是看不出来了,他放到唇边吹了一声,的确是那日的声音,有点尖细,尾音还带着丝颤动,很是诡异的音调。
“我也用了其他哨子试了试,西风对那些并没有特别的反应。”何承矩又道。
赵德昭笑了一声,“他可说了什么?”
“什么也没说!”何承矩道。
赵德昭将骨哨放在一边,“你知道西风是怎么来的?”
何承矩摇了摇头,他到赵德昭身边时,西风已经是他的坐骑了,至于是怎么来的,他还真不知道。
“西风是新罗贡马,万里挑一的千里神驹,送来时官家便赐给了我三叔......”赵德昭说到这儿,看何承矩眸光闪动,又笑了一声,说道:“怕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何承矩也不是蠢的,自然明白背后之人是哪个。
西风只对骨哨有反应,必然是经过了特殊训练,除了赵光义之外还能有谁?
而赵德昭将事情同何承矩说清楚,也是想要他一个态度。
起初,何承矩是因为官家之命而来保护他,可人的情谊,在生死之际总是能很快建立,他们一路从太原到幽州,经过大大小小数十场战役争斗,情谊早就深厚。
而拿下幽州,山前的几座城池也都重新成为了大宋领土,长城以及重要关隘也都被大宋拿在了手中,纵然还有山后几座城池,但眼下却是无法再继续了。
拿回的城池需要重新指派官吏,需要重新造册入户,需要通过诸多繁杂事宜巩固统治,若再继续攻打山后,战线拉得太长是个问题,拿到手的城池怕也容易生乱。
是以,他们不久之后便要回京,而回京之后,何承矩便不会是自己亲卫,可即便不是自己亲卫,赵德昭也希望能是自己人。
再者说,何承矩在禁军中若能再升上一升,自己便更是多了一层同赵光义竞争的筹码。
何承矩看着赵德昭的眼神,心中也在权衡。
他父亲何继筠是官家的人,守边二十余年,同辽人打了无数次,多次以少胜多,这次白马岭之战,也是父亲带兵阻拦南院大王耶律斜轸的援军,成功将他们拦在太原城外。
可他也知道,父亲年纪也大了,何家的担子是落在自己同兄长身上。
兄长常年跟随父亲在任上,虽然勇武,但性格木讷,除了军中兄弟,很少同朝廷大员往来。
官家封赵光义为开封尹,这个官职很是惹人遐想,之后,身为官家长子的赵德昭异军突起,成功抢了赵光义的风头,很是得宠,这次回京,凭借拿下幽州的战功,想来又是一番荣耀。
当然,除了这些,何承矩更是想遵从自己的内心。
起初,他的确将赵德昭看成是一个急于邀功的小孩子,想要随军出征,不过是为了获得官家关注罢了。
彼时,他以为赵德昭就是去军中镀金,可没想到,他真能勇于当先,不顾自己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