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兰舟的手停在半空中,听了这番话,只得尴尬地收了回来,连带着那块帕子一块。
她还没用过,这也不脏啊。
她暗暗地想着,却没说什么。
两人顺着山路走了不久,就到了一处山泉,泉水自山间涌涌流下,泠冽的声音给山间增添了几分生机。
叶兰舟蹲下身,捧了一捧水,在自己的脸上蹭了蹭,洗掉了被风吹得已经有了些干涸的血迹。侧脸上似乎有一处擦不干净,她用了些力气才擦掉,搓得脸颊通红。
谢承宴则站在一旁歇息,也不去管叶兰舟清洗得如何,独自站在一颗树下,参天的阴影笼罩住他,说不尽的阴森。
见叶兰舟甩了甩手,那是清洗完了,他才开口,说道:“叶贵人一个上京人,居然也受不住这边的干燥气啊。”
他说话时,叶兰舟正好转身,脸上还带着几滴顺着脸颊流下的泉水,显得人透亮。
眸子上不只是泉水还是泪水,盖上了一层朦朦的薄雾,在月光的衬托下显得更为灵动。只听她说道:“妾身在南阳长大,在上京的日子屈指可数。”
她的身世在谢承晏这不算个秘密,如今竟然也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味,总归他若是疑心去查就能查出个所以然来,那到不如自己说个精光,这样还省得让谢承晏觉得自己不安分。
谢承晏则是对她的坦然略微吃惊,这等欺君罔上的事儿,居然能这么堂而皇之地从她嘴里出来,难不成叶家的安危她不顾了?
本还疑心,但她讲到后面,说起了自己在南阳时被叶府人抛弃的事。谢承晏这才对她的话有了几分信任。
两匹马一前一后,行得到不快,但能感受到冷风打在脸上的感觉,她偶然抬起头,对上一轮晴朗的圆月:“其实,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他们是无心,还是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