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等来的,是沙瑞金一道冰冷刺骨的瞥视。
那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和怒意。
“钟家的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
沙瑞金的声音不大,却像一记耳光,狠狠地抽在了何黎明的脸上。
何黎明整个人都僵住了,张着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感觉整个会议室的空气都瞬间抽空了,自己的脸颊火辣辣地烫。
他只是想表现一下自己的政治考量,没想到却拍在了马蹄子上。
高育良依旧低头品着茶,置身事外。
沙瑞金的目光从何黎明身上移开,扫视全场,语气变得更加严厉。
“我把话放在这里。从现在开始,任何人,我是说任何人,来为这件事走后门,说情,通通给我拒绝!”
他加重了语气,一字一顿。
“现在,是汉东省最危险的时刻。我们自身难保!谁在这个时候拎不清,伸手去捞人,谁就做好准备,跟他一起沉下去!”
话音刚落,会议室的门被轻轻敲响了。
“咚咚。”
敲门声音很轻,但在如此寂静的环境下,却显得格外突兀。
沙瑞金的眉头皱了起来。
他已经吩咐过,会议期间,任何人不得打扰。
“进来。”
门被推开一条缝,省委办公厅的主任探进半个身子,脸色有些古怪,既紧张又为难。
“沙书记,各位领导,抱歉打扰了。”
他弯着腰,小心翼翼地说道,“门口……门口出了一点情况。”
“什么情况?”
沙瑞金的语气很不耐烦。
办公厅主任咽了口唾沫,压低了声音,仿佛怕惊动了什么。
“陈岩石,陈老……他来了。”
“他现在就在省委大门口,指名道姓,要见您。”
“陈岩石”三个字,像三颗烧红的铁钉,狠狠地钉进了会议室的死寂里。
沙瑞金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不是那种暴怒的红,而是一种被羞辱和怒火瞬间抽干血色后的苍白。
他刚刚才用雷霆万钧之势立下的规矩,字字句句还回荡在每个人的耳边——“任何人,通通给我拒绝!”
“谁伸手,谁就沉下去!”
沙瑞金颜面扫地,他刚说不准任何人走后门,陈岩石就来了。
这已经不是打脸了,这是把他的脸按在地上,,来来回回地摩擦。
整个会议室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沉重的铅块。
何黎明下意识地低下头,肩膀却在微微耸动,他在极力地压抑着,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那是一种从羞辱中挣脱后的快意,一种看到高高在上的权威者同样陷入窘境的扭曲满足感。
李达康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眼神锐利如刀,在沙瑞金和高育良之间来回扫视。
他不像何黎明那样幸灾乐祸,他在迅速计算着眼前的局势,评估着这件事对汉东权力格局的冲击。
而高育良,则像一个终于等到好戏开锣的观众。
他慢条斯理地放下了手中的紫砂茶杯,杯底与红木桌面接触,发出一声清脆而又格外刺耳的“嗒”。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声音吸引了过去。
高育良这才抬起头,镜片后的双眼温和地看着面沉如水的沙瑞金,语气里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与体谅。
“沙书记,还是去看看陈老吧。”
兄弟们,求一波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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