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颗小小的药丸躺在顾铭珏手心,知微捏了一颗放进了他的嘴里。
另一颗,放进了自己嘴里。
“这样,我们俩就都不会死了。”
顾铭珏将药丸咽下,心疼的望着她。
知微看着他,扯了扯嘴角,“那,你先把你的伤口处理一下,好不好。”
她的情绪在此时有些控制不住了,眼泪大颗大颗的掉落,“你自己都受伤了,干嘛又跳下来救我,惯会叫别人心疼。”
顾铭珏是看不得她哭的,听到她说心疼,鼻腔一酸一瞬间也差点掉下泪来,他张了张嘴,轻轻地将她面上的眼泪擦净,又吻了吻她的眼角,道了声好,我马上处理。
很快,他的伤口便处理好了。
一道很长的刀伤,从前头一直到后头,好在伤口并不深,只是看着有些瘆人,他身上有随身带的金疮药,很容易就包扎好了。
做完这一切,他从怀中拿出来个帕子,找了截大小合适的树枝,轻轻的叫知微咬住,轻声道,“拔的时候,你咬着树枝,不要松口,不要咬着舌头,好不好。”
知微点点头,笑着张嘴咬上了树枝。
这好像是自己用过的帕子,她离开时都留在侯府没带出来,他倒是贴身带着。
顾铭珏绕到知微身后,看着伤口,咬着牙一使劲便将树枝拔了出来。
成年男子拇指粗细的树枝,叫知微疼的咬紧了牙关,浑身战栗,因为疼痛而不自觉的呜咽出声,太阳穴上青筋暴起,仿佛快要炸裂开了。
此时还没完,顾铭珏轻轻拨开了她肩上的衣服,撕下身上的干净里衣,一点点的帮她处理伤口。
幸好,幸好不是枯枝,他不能想象若是里头留下碎屑,知微该有多受罪。
他身上有带的金疮药,他能很明显的看到知微身上疼出来的汗水。
深呼吸,叫自己冷静下来,不能出错,快速的帮知微包扎了伤口,又转过身子小心的给她整理衣襟,顾铭珏的手哆哆嗦嗦的,好半晌才给她穿好。
二人都像是从水里刚出来一样,只是一个是疼出了一身汗,一个是紧张到出了一身汗。
梅神医的药很有用,知微的伤口并未再流血了。
顾铭珏的也是。
知微趴在顾铭珏怀里,二人稍作休息。她想到今日发生的事情,又是惊马又是老虎的,不自觉的委屈了起来。
她声音虽还是虚弱,但是却有了一丝生气,“今日那只老虎那么大,感觉一口就能把我吃掉了,又是箭又是杀手的,你们这是在搞什么啊。”
也不等他回答,她又想到顾铭珏又救她一次,抬眸小声控诉,她是有些激动的,但说是控诉却是有气无力的,在顾铭珏耳朵里跟撒娇一样,听的他心痒痒的暖暖的,
“你干嘛非得跳下来,你也就这一条命,搞的我一直在欠你的,你叫我拿什么还你。”
顾铭珏轻轻拍着着她的后背,试图叫她平缓心情,他小心的将人抱紧,轻声安抚道:“是我不好,事先未叫人保护好你,不怕了,我在,我不要你还。”
“我不逼着你嫁我,但你,别推开我了好不好,好不好……”
渐渐的,他的语气带上了卑微和祈求,知微鼻尖酸涩的厉害,心脏剧烈跳动了一瞬,有什么东西瞬间消散,很快便恢复了正常的心跳。
只是知微知道,这颗心,在这一刻终于完完全全只属于自己了。
她轻轻的嗯了一声,又回了句,“好……”
像是害怕失去她,他将人紧紧抱在怀里,心中有些后悔。
他不该冒这么大的风险,他差一点就失去了她!
不,两次!他两次都差点失去了她!
他闭上眼睛,叫自己不要再去想,他赌赢了不是吗,她这算是接受了他吧*,他眼中的执拗越来越深,心中的想法更加坚定,他爱她,所以,他没错!
半晌,知微像是睡了过去,嘴里呓语似的,念叨了句爸爸妈妈,奶奶,我好想你们,好想好想你们。
顾铭珏的眼神闪了闪,心中有些猜测,但还是坚定的将她抱在怀里,即使是真的又怎么样,我爱她,那便够了,不管她从何处来,只要她在,那便够了。
低头再看她时,她眼角还挂着泪,身子不自觉轻轻颤动。
顾铭珏端详她片刻,不甚放心,轻轻唤了她两声,又试了试她的鼻息,这才放下心来。
她昏睡过去了。
他将人紧紧抱在怀里,轻轻的吻上她的额头,珍惜这来之不易的独处时光。
虽然,二人都很狼狈。
但是,她不会再推开他了,他们终将在一起。
下属找来的速度很快,顾铭珏想要将知微抱起,可他自己也失血过多,差点载到地上。
初九看着这样的知微和主君,差点掉下泪来,为了叶姨娘,侯爷可真是豁出命去了。
初九赶紧接过知微抱起,众人赶去了最近的庄子。
沈知蕴早已差人将今日回京的梅神医给接来了,一众人在庄子上焦急的等待着。
梅神医给断臂的侍卫看完伤,对断臂伤患还是有些可惜的,时间有些长了,若是他早一些到,兴许断臂是能接回来的。
他又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小知微如何了,那么高的悬崖,他看向聂斐然,大侄子的一张脸灰败的不像话,要不是他们过来的晚,估计也扑到悬崖底找人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