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良折回家中,牵着马到侯府门口,王金生快步走过去接过马缰绳,眼睛亮亮的:“爷您怎么回来了?”
陈良没有回答他,盯着前方,只见侯府张灯结彩的,和他离府前比简直焕然一新。
王金生顺着他的目光,解释道:“二爷回来了,设了宴。”
原来是从京都述职的陈齐回家了。
陈良扯了扯衣摆,上面还有血迹。嫡子和庶子天壤之别啊,原主被忽视了个彻底。
他道:“你把马安顿好,我先去给父亲请安。”
刚到花厅,大老远就听见了里面一片欢声笑语,很是热闹。
然而,原本脸上还带着笑意的几人,却在看到陈良之后,直接上演了笑容消失术。
这让陈良心里一阵啧,这群人不去表演变脸术可惜了。
不等陈良开口,嫡母钱氏十分惊讶道:“谦华,这个时辰怎么回了侯府,今日不当差吗?”
说着她还有些自责道:“怎的也没有小厮来禀,害得家宴落下了你。”
茶茶的感觉飘过来了,就算他在府里面,她就会叫吗?
但是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到一道讥讽的声音,“‘官爷’这估计是被人撵回来了,一身血气就往这走,真是晦气。”
是陈沁春。
鹅黄色的衣裳衬得她脸雪白,看向他的眼神是赤裸裸的厌恶。
这让陈良很是不解,怎么说原主也是她亲哥哥不是吗?
陈青山端坐在正堂之上,面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逆子!既领了差事又不去当差,不如趁早辞了!免得丢尽我侯府脸面!”
钱氏抚着陈青山的后背顺气,此刻也是一脸无奈,摇头叹道:“谦华,莫怪你父亲生气。我之前还当你想通了要上进,却没想到……”
还是块烂泥扶不上墙。
钱氏嘴角的讽刺都快压不住了:“好在今日齐儿回府,府中也算添了些喜气,快去换身衣裳,坐下来一起吃顿团圆饭吧。”
陈齐回府就是喜气,他就是晦气。
陈良心中一阵冷笑。
“父亲,母亲。”坐在陈青山旁边的陈齐,一身绯色官服,玉带束腰,端得一副翩翩佳公子模样。
他起身劝道:“依我看,三弟不去当差也好。镇抚司不过是陛下的鹰犬,底下人无恶不作,滥杀无辜,三弟何苦与这些爪牙为伍?岂不是辱没了我们侯府世代簪缨的名声。”
说着,他又苦口婆心的看着陈亮:“三弟,哪怕你继续浑噩度日,我这做兄长的,也不会叫你饿着肚子去。你能想通不去镇抚司那种腌臜地方,我很欣慰。”
欣慰个屁。
你是高兴吧?一个养废了的庶子,下半生都被捏手中,祈求着施舍度日,你当然巴不得。
陈良垂眸解释:“多谢兄长体恤,只是今日我……”
话音未落,门房处忽然有人来禀,说是文官来传旨了!
众人皆是一愣,钱氏不由大喜,揣测道:“莫不是我儿政绩斐然,得圣上青眼,特赐恩赏了?”
此话一出,众人脸上都闪过惊喜之色,纷纷前往厅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