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故意将盛着猴脑的碗往她面前一推,"苏姑娘如今生龙活虎的,自然体会不到笼中物的滋味...来,趁热尝尝,味道可是好的很呢!"
苏清澜抬眼望向他,王景晟表面看似斯文瘦弱的书生模样,行事却如此雷厉风行。
到手段也是了得,若是换了寻常姑娘,早已经吓得瑟瑟发抖狼狈不堪了!
可苏清澜不是一般姑娘,她就那样淡淡的坐着,筷子也一直没动,同样没动的还有萧逸尘。
拓跋子衿面色冷峻,唇角勾起一抹邪肆的弧度:"此等损阴德的菜肴,本侯无福消受,还是撤下为妙。"
"且慢。"王景晟脸上堆着殷勤的笑,连忙劝阻:"侯爷请稍候。"随即侧首望向苏清澜,语气温和却暗含试探:"苏姑娘,这道菜可是家父特地从苏杭为你带回的,为何不动筷?"
苏清澜指尖微顿,悬在筷上却迟迟未落。
她心知若不动筷,这位王大人必会纠缠不休。
自王景翰强掳她那日起,袖中匕首便再未离身,无论赴宴还是出行,锋刃始终贴着腕间肌肤。
王家这些人...当真令人作呕!
此刻她恨不能将匕首直贯王景晟心窝,可若要取他性命,这满屋宾客便都得灭口。
很显然,苏清澜不能这么做!
所以啊,苏清澜只能打嘴仗了。
“我……”
沈苏清澜刚要开口,身侧的檀木椅突然被“哐当”一声踹开。
萧逸尘霍然起身,抄起那碗盛着猴脑的瓷盏,朝着王景晟脚边狠狠掼去。
碎瓷混着猩红汁液在王景晟蟒纹靴前炸开,惊得鸿胪寺官员慌忙离席:“萧、萧将军……”
他阴鸷的目光如淬毒刀刃般钉在王景翰脸上,仿佛下一瞬就要将人剁碎了喂狗。
王景晟暗自惊疑:方才他折辱苏清澜时,这位分明作壁上观,此刻怎突然发作?
却见萧逸尘指节捏得泛白,字字带刺:“王大人莫非想说,本将不过是皇城里任人揉搓的玩意儿?”
王景晟倏地想起这煞星当年能从马前卒直擢大将军,也能被一纸诏书贬去戍边,确如陛下掌中傀儡。
这记耳光,分明也火辣辣抽在了萧逸尘脸上。
王景晟喉结滚动,强撑着笑意试探道:"可是...不合胃口?"
话音未落,萧逸尘腰间那柄玄铁重剑骤然出鞘,寒光劈开满室烛火。
在四起的尖叫声中,剑刃已干脆利落斩断猴首。
血线顺着青石地砖蜿蜒成河,方才还哀鸣不止的活物,此刻只剩抽搐的残躯。
满座宾客屏息如石像,却见那煞星慢条斯理将剑刃在织金桌帷上反复擦拭。
萧逸尘却不慎在意,他甚至还歪头扯出个顽劣的笑:"诸位愣着作甚?接着喝接着吃啊。"
鸿胪寺少卿盯着那柄还挂着血的重剑,喉头发紧,强挤出三分笑意劝道:"萧将军,这、这剑还是先收起来......"
萧逸尘反手将剑"锵"地归鞘,眼风却如淬毒的箭矢般钉住王景晟。
他抬腿勾椅子,当啷一声横在宴厅中央,大马金刀跨坐其上,歪头咧嘴一笑:"今日这道'佳肴',本将倒要亲眼看着王大人——"
"一、口、不、落、地、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