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侧颜的轮廓极美——鼻梁弧度娇俏,长睫投下的阴影像蝶翼轻颤。那双看似清冷的眸子,细瞧时却藏着摄人心魄的艳色。
王景晟忽而晃着酒盏道:"佳肴美酒虽好,总觉缺了些什么?"
鸿胪寺几位老狐狸哪会不懂他话里藏刀?
可今日席间非贵即胄,他们哪敢担上勾连嫖客的罪名。本就是宴请赤澜小侯爷的场合,王景晟这陪客先是莫名拉来赤澜死敌苏清澜,又撞上萧逸尘,一顿饭已吃得如履薄冰。
"飘香楼的酒菜已是天下一绝!"鸿胪寺少卿急声打岔,"诸位多用些..."
王景晟却故意截断:"缺了美人佐酒,再好的佳酿也失味。"
他朝拓跋子衿举杯,"小侯爷初来大周,定未见识过我们的'美人杯'吧?"
苏清澜指尖一紧,险些捏碎茶盏——这紫眼王八蛋可不是初来!王家竟忘了当年赤澜袭城的旧恨?
"若说倒非初次造访。"拓跋子衿笑吟吟接话,紫眸在烛光下流转如妖。
好个坦诚!
王景晟给他台阶偏不下,反当众撕了那层遮羞布。
不过无妨,这本就不是重点。
王景晟就当没有听见,自顾自噙着笑解释:"取长嘴银壶盛琼浆,倾于美人锁骨窝处——"他指尖虚点自己颈窝,"往来宾客皆可俯首啜饮。"
拓跋子衿紫眼睛扫过苏清澜,淡淡道:“哦,原来是这样,名字起的到是风雅。”
语气平平,听不出感不感兴趣。
王景晟晃着酒盏,语气轻佻:"佳酿已备,可惜缺了美人助兴啊。"忽而故作恍然,"瞧我这记性,眼前不就坐着一位?苏姑娘这副皮相倒还算汴京上乘——不如陪我们玩玩?"
苏清澜指尖轻抚杯沿,笑得温软:"我这等粗陋姿色哪敢献丑?要说美人,王大人那位养在苏杭的妹妹才是真绝色,不如请来同乐?"
"你!"王景晟拍案而起,"给脸不要脸!今日你能坐在席面上,已经是你的福分了!"
苏清澜冷笑,“呦,照王大人意思说,我还得谢谢你了?那我明日就给你烧香,每天三柱!”
王景晟道:“好厉害的嘴皮子!”
这时,拓跋子衿忽而嗤笑一声:"我当是什么稀罕玩意儿,不过是个花哨名头。"他晃着酒盏,紫眸里漾着讥诮,"这等美人颈窝里喝酒的把戏,赤澜勾栏里都嫌过时了。"
话锋一转,他忽然指向王景晟的云头履:"不如玩点新鲜的——王大人这双战船似的脚,脱下来当画舫使岂不有趣?"
满座哄笑。
谁不知王家男丁世代大脚?王尚书那对肥脚更被私底下戏称"渡船",只是碍于权势无人敢提。
没成想竟被这赤澜小侯爷当众揭短!
王景晟脸色青白交加,却不敢对贵客发作,只得强笑道:"来人!给小侯爷脱鞋!"
席间只当拓跋子衿是嫌游戏无趣,却无人看破,那紫眸掠过苏清澜时,分明闪过一丝解围的快意。
萧逸尘慢条斯理地夹着菜,起初还琢磨不透王景晟邀苏清澜的用意。可几轮交锋下来,他眼底渐渐凝起寒霜,原来是为王家那个落水的王若晴讨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