驴问书生:‘你知道我为什么叫驴吗?’
书生疑惑:‘为,为啥?’
‘我拉着你才是驴!今天和你分了家,我离了户,就是马了!’
说完便撂蹄子给书生甩下悬崖。”
栓柱听完,哈哈大笑,不复刚才低落的模样。
贾环见栓柱心情好些了,他自己也歇够了,就摆了摆手,示意栓柱出去。
栓柱对着贾环郑重行礼道:“多谢三爷教我识字!”
“你倒机灵,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栓柱恭敬的退出了书房。
他来到书房的墙下,这里贾环看不到他,他却能听见贾环的使唤。
他的笑脸渐渐消失,神情变得更加阴沉,双手环抱膝盖,紧紧的抓着腿上的肉。
栓柱将脸全部埋进了怀里。
又是一天晚上,贾环抄完了书,离开了书房。
栓柱将书房收拾妥当后,锁了门。
他到王熙凤那交了差之后,没有回住处,而是过了迎门,在院里的一角廊下等着。
不多时,一个丫鬟匆匆过来。
“太太说了,明天就办吧。”
“我,我不想办了,好姐姐,你跟太太说声吧,这事我办不了。”
“你少来,钱你也拿了,田你也收了,临了你不上了。好,且不说你这条命都在太太手里。
你怎么也应该为了牢里的老母和未过门的媳妇想想吧!”
“我,我……”
“再说了,哪用你担着?你一个小厮倒还觉得自己行了,就是担事情,也轮不到你!
把该做的都利索做了,答应你的自然有你的!”
此时有打更的经过,也不等栓柱再说,丫鬟已经走了。
栓柱见丫鬟远去,长长的吸了一口气。
然后转身,面对贾环院子的方向。
他跪在地上,猛磕了三个响头。
漆黑的夜里,东风温暖而清新。
他磕完了头,斜靠在廊下,手指在地上比划。
“驴”
留在家的是驴,离了户就成了马。
第二天,贾环依旧早早的来到了书房抄写、看书。
中午回去吃完饭、请完安,贾环再度回来。
他中午一般会休息一下,在躺椅上憩一会。
但今天不知道熏得什么香,他打了个哈欠。
外面阳光明媚,春风送爽。
马儿惬意的鸣叫,混着后院扫草洒水的声音。
让贾环眼前渐渐黑下去。
门外,栓柱看着手里的钥匙。
锁,已经挂上了,但是,要不要用钥匙锁上?
栓柱儿的手颤抖着。
他正欲放弃,却见那马厩洒水的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洒到了书房这。
俩人隔空对望着。
栓柱额头冒出了些汗。
他突然想了个办法,假装把钥匙伸进锁里,实则根本没插进去。
跟着,他大摇大摆的走到了洒水的仆人身前。
“你都洒水了,我还怎么点?”
“马厩那洒的是水,书房这洒的是油。你锁好了?”
“当然。”
“真的?我去看看,锁不好可是要罚的!”
“哼,你去吧。”说罢,他拿出个火折子,直接就延着油把书房点着。
火焰点燃了油,“腾”的升起。
栓柱拔腿就跑。
那仆人见火已经烧起,栓柱也跑了,哪里还有看锁的心思,紧紧跟着栓柱一起跑掉。
火焰熊熊燃烧着,神奇的是,这偌大的正院,居然没人来救火,也没人喊叫。
哦,还是有的。
马厩里的马,嘶鸣了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