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淘汰的人太多,一张圆榜都放不下。
贾环很快的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他的名字就在首榜中间。
贾环微微的点了头,正欲走的时候,有位看着像富家公子的人拦下了贾环。
“可是环公子?”
贾环看着这人,二十出头,马脸鹰鼻,衣服倒都是好衣服。
“正是,敢请阁下贵姓?”
“哪里谈的上贵呢,我姓钱,叫钱谬。家父也在工部供职,做个整理账案的活计,因此见过贾大人。
当初公子来县学填单,我便留意了一下。家父知道后,特地叮嘱我,要我好好跟公子请安。
请贾公子勿怪。”
贾环连忙还礼道:“钱公子。”
二人分别行礼之后,钱谬对着贾环道:“不知贾公子可否赏脸,你我同乘马车,顺道回家,一路上也好做个伴。”
“那就多谢钱公子了。”
“哈哈,好,贾公子爽利,当真有荣国公遗风!请。”
“请。”
贾环随着钱谬上了马车。
钱谬吩咐他家车夫向着贾府而去。
贾环琢磨着钱谬的话,想着既然钱谬从县学报名的时候就关注他了。
怎么这个时候才打招呼?
钱谬直爽道:“敢问贾公子,知道那圆榜居中位置是何意?”
贾环摇了摇头。
钱谬露出笑容:“贾公子应该是第一次参加县试吧。”
贾环点了点头。
钱谬道:“这县试我已经考了十年,一般来说,正场过后的首榜居中,就是正场成绩最优者。
虽说每场考试之间的圆榜都因为卷宗封名而无法排名,但其实还是会故意留意一下。
尤其是正场,基本上每年正场圆榜居中者,都是这年的县案首。
提前给贾公子贺喜了。”
贾环笑着看向钱谬,原来是来攀附的。
贾环道:“侥幸而已,还有四场覆试,最终能否通过尚未可知,县案首就更是从来没想过。
环,只求通过而已。”
钱谬也笑着看向贾环:“正是啊,正是。虽说是童试,可哪里有那么好考呢?今年三千人,估计只能取不到三百人吧。”
贾环有过目不忘,当然记得钱谬的名字,也在圆榜里边,不在周围:“钱公子勿虑,你正场都过了,之后的覆试一定不成问题。”
钱谬看着贾环,震惊道:“谬尝闻有天生过目不忘者,一直以为是谣传。如今见到了贾公子,才知真有生而知之者。
贾公子博文强识,居然连这么多圆榜都能记下,谬佩服。”
“不过小道尔。钱公子玉汝于成,坚心韧性,才着实令环佩服。”
在二人互相奉承中,车已经到了贾府的宁荣街。
门口的小厮见这马车不是雇的车,作料与寻常人家不同,于是纷纷紧张起来,下了台阶,准备迎接。
谁知道下来的却是贾环。
车里传来声音:“贾公子慢走。”
“钱公子慢走。”
二人道别之后,贾环转身,看向了愣在原地的小厮们。
这些小厮也缓过来了。
别管贾环过没过考试,这考场结交的朋友也不一般啊。
他们正暗自心中纠结难受之际,贾环默默的叹息了一口气:“去告诉一声赵姨娘,就说我回来了。”
“是!”
众人见贾环给了个台阶,愿意使唤他们,赶紧去办了。
贾环则是向着院内走去。
天渐渐暗,又有要下雪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