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晏书说:“我与李家的婚事,李家是怎么说的?”
“李侍郎夫妇给咱们家赔了罪,请咱们原谅,说了一堆二姐好,他们幺儿不好什么的。”
对于这些开场前的说辞,纪晏书能猜得到,“还有呢?”
纪晏欢说道:“李家说,主要还是看咱们家的意思,要是咱们坚持要和离,那就和离,二姐的嫁妆会如数退回来,之前纳成的聘礼不用退回,赔二姐五万贯,还会多赔些田产铺子,再给二姐置办一座宅子。”
纪晏书嘴角微翘,李家还真大方。当初李家给她下聘的聘财是五万贯,和离再给她五万贯,再加上赔付的一些田产铺子和那座宅子,那她就是妥妥的小富婆了。
这婚嫁得值,离得也值!
“阿爹又是怎么说的?”
纪晏欢说道:“阿爹说,我女本无大错,却逼得她不顾脸面,当宾客的面提离婚。李二郎不愿娶我女,李家早说就是了,我纪家也不是非要赖着李家不可。”
纪晏欢学着父亲的样子,说:“如今这事闹得满城风雨,有多少人指责我女儿不够温婉贤淑,小孩儿闹洞房罢了,竟也这般计较,还任性地提离婚,没半分把夫家放眼里。你们想赶快离婚为你家二郎断干净,我女儿呢,我女儿就得一辈子被人戳脊梁骨骂。”
阿蕊安静地听着三娘子讲,纪晏书觉得三妹学得真像。
“李家夫妇听了这话,脸臊得恨不得掘地把自己埋起来,阿爹的软腰杆越说挺得越直。”纪晏欢似乎想到了李家夫妇的难堪表情,不由的哈哈一笑。
纪晏欢当即垂头丧气,“最后阿爹说,风口浪尖上提离婚,我家只会更加声名远播,等风声过后再说,到时候离婚就没人知道。”
听罢,纪晏书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
这个爹她了若指掌,只可惜小富婆梦碎了。
纪晏欢见自家二姐的这副平淡表情,说:“二姐你知道啊,你未卜先知吗?”
纪晏书脸色郁闷,“猜到的。”
纪晏欢出声劝慰,“阿爹这个人就是过分,他就想托这桩婚事为旭哥儿谋前程,二姐,你别不开心,这个婚一定能离掉的。”
纪晏书拉起纪晏欢的手,道:“欢欢,你为二姐好,二姐知道,二姐为此万分感激,但你不能这么说阿爹,阿爹是长辈,得要敬着他。”
“好了,好了,我不说就是了,我也反感你这套。”纪晏欢不由得凝眉,“二姐,这婚暂时离不掉,你还是李家新妇,接下来你该怎么办,要住到李家吗?”
“我自己有宅子,干嘛要住李家。”
她会做生意,香铺、酒楼每个月的收入都不错,再加上近几年攒的,年前就买了一所宅子。就算不住纪家,她也有落脚之地。
“接下来我还要忙开分店的事儿,铺子都装修好了,开业的日子也定好了。”
纪晏欢:“可你都出不去,以我对阿爹的了解,他这回肯定不会让你在觉明寺只斋戒反思三五天的。”
“所以需要欢欢你帮我呀。”
纪晏欢转悲为喜,“好,那二姐每个月给我的零花钱能不能再多一点。”
纪晏书点头答应,她的两个妹妹,四妹延姐儿有她母亲余大娘子疼爱,独独这个三妹没有母亲疼爱与庇护。
与三妹交代几句,三妹便离开了。
阿蕊道:“小娘子让印的女戒印好了。”
“辛苦了。”
纪晏书知道,父亲不会检查她抄没抄、抄了多少,但以防万一,还是要做好准备。到时候把印好的女戒放下面,再写几张放上面,想父亲也看不出她偷工减料。
佛殿中的弥勒佛是笑口常开、慈眉善目的模样,一看就是心地善良且通人性的好菩萨。
“这弥勒佛一颦一笑都与众不同,怪不得能有那么香客参拜,我也得拜拜才行。”
纪晏书提起裙摆跪下,朝高高的弥勒佛合掌祈祷。
“佛祖在上,小女诚心诚意发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