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处,她当即跪下来,“父亲,晏儿错了。”
“既知错了,那就改。明日送你去觉明寺斋戒礼佛,罚抄女则女戒三十遍,好好反思己过。与李家的婚事,为父会替你解决。”
言罢,纪知远拂袖离开。
这件事虽然是李家那个混账有错在先,但李家是公爵之家,又与孟洪两家姻亲同气连枝,自家的混账还把英老国公气病了。
纪家门户微小,即使是有个当太妃的妹子撑腰,他的软腰杆也不直起来。
还是让纪管家备份礼物,看看英老国公,顺道打探一下工部侍郎李烨夫妇想怎么解决。
阿蕊望着小娘子被打得红肿的脸颊,不由一阵心疼,“纪司业也下手太狠了吧,竟一点也不心疼,疼不疼?”
阿蕊是纪太妃宫中的宫女,又到了快出宫的年纪,纪太妃同太后、皇后请示过,由她继续在纪晏书身边差遣。
纪晏书起身,摇摇头说,“还好。都准备好了吧,觉明寺住宿条件差,不比大相国寺,看父亲的意思,怎么着都要住十天半个月。”
“都备好了,小娘子放心,夜里清寒,我还多备了一床被子。”
小娘子对纪司业了若指掌,知道他会如何惩罚犯错不听训的女眷,所以提前准备。
“呜呜呜——”
缩在门外的旭哥儿哭哭啼啼地走进来,小脸沾着泪水,挂着鼻涕。
“旭哥儿?”纪晏书转身,她以为这个小豆丁怕被父亲发现,已经离开了。
旭哥儿抽噎道,“爹爹坏,爹爹打人,姐姐疼不疼?”
纪晏书半蹲下,笑而摆首,“姐姐不疼哦,旭哥儿不哭。”
旭哥儿摇头,“姐姐骗人,阿娘说,男人打女人最疼了,比阿娘打我屁股还疼好多倍。”
“好,姐姐疼,姐姐好疼,那旭哥儿以后保护好姐姐好不好?”
旭哥儿点头,“嗯,阿娘教我要保护姐姐的,不能学阿爹打人。我以后会保护好姐姐,大姐姐,还有三姐姐和四姐姐的。”
纪晏书用绢帕擦掉旭哥儿的眼泪和小鼻涕,“那旭哥儿不能哭了,哭唧唧的旭哥儿是保护不了姐姐们和你阿娘的。”
旭哥儿拿袖子抹了一把鼻子,“我没哭,我不哭。”
纪家女儿多,长女纪承姒已经出嫁,三女纪晏欢年将及笄,四女纪承延是余大娘子所出。
次日一早,纪知远就让纪管家套了车,让人备好一大堆讲妇德妇言的书跟随纪晏书一同前往城外的觉明寺,要她在佛祖面前读书,静思己过。
余妈妈出声嘱咐,“晏姐儿,主父说了,要你好好静思己过。”
“余妈妈,您老要是闲着,就去操办欢姐儿及笄礼的事儿,延姐儿练字不好,你多管管。”
余大娘子对余妈妈一脸的不耐烦,仗着有几分年纪,手越管越宽。
纪知远前头娘子的留下三个女儿,她最喜欢这个二女儿。
余妈妈闻言,心里忍不住生气。
晏姐儿当面与公侯家提离婚,又与父争执被罚去寺庙反思,欢姐儿上蹿下跳没个闺秀样,天天与父顶嘴,这些坏名声出去,那是要连累延姐儿的。
她真心为大娘子想,大娘子竟然这般对她。
余大娘子说:“晏儿,不该读的就不读,不该反思的就不用反思,佛祖管不了咱们。过几天你等回来,咱们去大相国寺吃炙猪肉去。”
“好。”纪晏书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