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再次沉默下来,道格拉斯在心里叹气,他也盯着夜景。
他想,虽然这件事是伊兰先无理取闹的,但他是alpha,是伊兰的伴侣,应该展现属于alpha的大度胸怀,不同伊兰计较这些小事。
omega嘛,总是要让着些。
心理建设完成,道格拉斯终于开口:“别生气了。”
伊兰的眼睫耸动,除此之外没什么反应,似乎是不吃他这一套。
本以为自己让一下就会迎来台阶,没想到伊兰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好像要和他闹到底,道格拉斯憋不住气,咬牙问:“你到底为什么生气?”
他这话一出口,轮到伊兰困惑了,他望过来,视线埋入道格拉斯略有几分压抑着的不情愿和怒气的眼眸,他问:“你不知道我为什么生气?”
道格拉斯一怔,犹豫道:“我……应该知道吗?”
伊兰抱臂,从头到尾扫了他一眼,看得道格拉斯浑身发麻,此情此景下,他竟然生出了一点别样的心思,他觉得伊兰这种审视的姿态,好像有点带劲。
让人忍不住把他拽过来,用全部的力气,让那双高高在上的眼睛流出咸湿的泪来。
伊兰看他明显神游天外的样子,不悦道:“你在想什么?我在跟你说话。”
“宴会为什么不让我去?明明我收到了请柬。”他声音冷冷地传入道格拉斯耳畔。
一股通畅的凉气从鼻腔一直传到胃部,道格拉斯从昨天一直到现在不顺的气终于通了,但他自觉没有那个意思,所以理直气壮:“你也知道学院里有很多来自贵族家庭的学生,你要是去了,他们不都认识你了?你想把我的学校变成巴结权贵,迎高踩低的名利场吗?”
而且,因为伊兰是他的伴侣,但凡伊兰取得一些成绩,就会被扣上“因为是校长的伴侣所以才会获得这种荣誉”的帽子,无论付出过多少努力和汗水,都会被别人认为德不配位。
他不想伊兰被误会。
但这话说出口好像显得道格拉斯有多喜欢伊兰似的,他说不出口。
“那你也要问我的意见!你把我当什么了?可以随意操纵的花瓶吗?”伊兰还是不爽,苍白的脸上因为生气而泛起温润的红色。
道格拉斯还没来得及说话,病房内推门出来一位护士,她眉眼凌厉,警告似的扫了两人一眼。
“两位先生,不要在病房外吵架,会影响病人休息。”
刚要怼回去的话成功堵在了口腔,落回肚子里,像通过食管硬给身体塞入石头一样,堵得难受。道格拉斯的脸色又青又白地转换了会,看伊兰转过身去,拿后脑勺对着他,额头突突跳。
想起今天还没吃药,道格拉斯沉着脸走到另一边,从口袋中掏出一个药剂瓶,拧开后从里面倒出来一个白色的药片在手心,扔进嘴里,满脸戾气地嘎嘣嘎嘣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