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谌心下讶然。
因为他感觉自己从关彝的话中,听出了一点别的意思。
关彝不是在劝说自己放弃抗魏,他是在……
“你什么意思?”
“大王如果不懂,就当臣没说。”
“不是,我懂了,但我不懂的是,你为何要这么建议?”
关彝将地上那片枯叶捡起,塞入怀中:“我关家,就好似这片叶子。”
“虽然已经枯黄飘落,但一息尚存。”
“关家血脉,不能断在臣身上。”
言至此,关彝豁然抬头,道:“何况,祖父一生都在辅佐先帝,匡扶汉室。”
“家父、兄长都继承了祖父的遗志。”
“臣作为关家子孙,又岂能眼睁睁看着大汉国祚,以这种方式终结!”
刘谌上前一步,将关彝扶起。
“关将军建议,言之尚早。”
“不过未雨绸缪,也应当提前做好准备。
……
这日下午。
后主刘禅再次召集群臣,与蜀宫正殿议事。
多日未曾露面的刘谌,在关彝的陪同下,来到了蜀宫。
官员们见到他,都自动退避三舍,生怕与他有半点瓜葛。
因为眼下的朝堂,也就刘谌还在高呼“抗魏”,其余人,包括樊建在内,都已经认同了降魏的计划。
快到正殿的时候,太子刘璿走了过来。
“五弟,恢复的如何?”
“多谢太子挂心,臣弟已无大碍。”
刘璿叹了口气,道:“五弟,你我之间,何必如此生分。”
刘谌执礼不语。
刘璿道:“五弟,前日西乡侯带着降表去见了邓艾,他的回书中提到,我们可以留在成都府,不必前往洛阳。”
刘谌冷然道:“照这个说法,我们还得谢谢他?”
刘璿道:“五弟,大局已定,你又何必固执。”
“一会上了朝堂,可莫要再像之前那样。”
刘谌道:“太子放心,做过一次的事情,臣弟不会再做第二次。”
见刘谌是如此态度,刘璿也不知说些什么好,只得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离去。
太子性格与刘禅如出一辙,软弱且没有主见。
他最后死于成都之乱,有些史料说他是跟姜维里因外和,奋力抗敌,但也有一些史料记载,他是在逃亡的路上,被乱军当百姓一样随手屠杀。
现在看来,后者的可信性要高一些啊。
随后,刘谌来到正殿,猫在了一个角落之中。
刘禅的传声筒黄皓,大声的诵念着降魏时候的相关事项,谯周等投降派,眉宇之间具是喜色。
樊建等少数逃亡派,则是满脸忧思。
当黄皓念完旨意后,大殿内所有人,都齐刷刷的看向了刘谌。
他们都有点担心,刘谌又搞之前哪出。
然而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刘谌只是冷笑一声,就转身离去。
甚至都没有给刘禅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