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缓缓而开。
一股从地面卷起的阴风从门内吹过。
楚淞君瞬间意识到自己该干什么。
祠堂内很黑,没有灯。
在香烛燃起之前,唯有手中的三炷线香存在着星点火光。
那星点火光就让他的影子区别于祠堂之中的黑暗,正如同流淌着的河水一般静静流动。
他需行99步,走完后大约就能摸到祠堂的蒲团边,若是无祖先应声,则同样需三叩拜后将线香插于蒲团前的鼎中。
楚淞君一边想着,一边迈出了自己的第一步。
这段路,大门并不会闭上,而是敞开,不过其余人只能在他身后注视着他离去。
楚淞君突然听到了一声奇怪的响动。
有点像是什么东西掉下来了,摔在了地上。
楚淞君迟疑地迈出了下一步。
在他彻底迈进祠堂之后,他突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改变了。
那种感觉玄之又玄,古怪非常。
线香仍在燃着,升起模糊不清的烟雾,带着点呛咳的辣意,楚淞君感觉自己的嗓子眼发痒。
他努力忍住,只是加快了自己迈进的步伐。
又是几声东西掉落的声音,有什么东西摔在了地上。
可其他人似乎是听不见似的。
拢在祠堂门前的族人们有人扼腕于前方的公子怎么走得如此快,需得在路上多磨蹭一会儿等待祖先的评点才对。
他这么小声说完,又有人答道,公子小小一只,便是走快些也与大孩子走慢些差不多。
“——”
楚淞君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影子正在不断涨大。
大郎猛然探出一只灰白的手。
“咻——”
火光乍然。
照出一个槐木牌,牌位之上拥着鲜红的朱砂着墨,写着一个名字。
祠堂门边的族人发出了一声压抑不住的轻呼。
楚淞君却暂时没心思去管那被点燃的香烛。
他只觉得自己的影子越来越大。
正如同不知何时被吹气的气球,往不受控制的爆炸一路狂奔。
楚淞君不清楚这些是否与这座祠堂有关。
他加快脚步,双腿交替之间似乎要倒腾出火星。
只想快点完成这一项祈佑仪式。
随着他的脚步一步一步落下。
香烛正毫无犹豫地一个一个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