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白日里跟踪他,晚上又同住一个民宿的201房客—林涧。
但人类是个奇怪的物种,总能在危险面前达成某种默契,虽然她不确定白穆和他是不是一伙的,但眼下对付“郝杰”这个怪物,才是最要紧的。
她观察了林涧的拳脚功夫,在她之上,两人合力应该能拿下。
捉住了“郝杰”,在探林涧的底也不迟。
她忽然对着林涧喊:“我来创造机会,剩下的看你了!”
也不管他如何回答,刺啦一身已经扯开了左肩的衣服,自从她肩膀受伤后,“郝杰”的注意力在那里,她猜想血腥味一定能刺激到它。
果然不出所料,郝杰被她吸引了注意力,一掌将她拍到了石壁上。
锋利獠牙瞬间刺入她的皮肉,刷子般长满倒刺的舌头,触上她的伤口,她听到了“咕噜咕噜”被吸食血液吞咽声,
想要我的命,你也得付出代价。
机会来了!
阿瑶的两指狠狠插进“郝杰”的眼眶,似乎觉得还不够解恨,她忍着左肩的剧痛,用力一抠,硬生生从他眼眶里抠出了一颗血淋淋的眼珠子。
“郝杰”发出一声婴儿般的啼哭。
阿瑶从未听过如此惨绝人寰的叫声,心里顿时觉得大快人心。
但她的情况实在糟糕,左肩被咬出四个血窟窿,鲜血汩汩地冒着,疼得她直冒虚汗,意识都有点涣散了。
林涧头皮一麻,这个疯女人用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也不怕丢了自己小命。
刚刚他被撞得加重了腰间的伤势,眼前竟一阵一阵地发黑,他狠心咬破了舌尖,喘着粗气朝地上吐了口血水。
“郝杰”伤了腹部,卸了一条胳膊,又被挖了一颗眼睛眼珠子,他抓住机会,趁现在拿下它。
林涧双臂蓄力,紧握住手中的甩棍,他调动全身的力量,轻叱一声,甩棍狠狠地抡上野人的后颈。
这一下几乎用尽了力气,野人应声倒地。
林涧快速抽下腰间的皮带,将他的双脚绑住,等二郎神拖来背包后,又取出了安全绳,将野人结结实实的五花大绑。
这个绑法有点独特,野人平躺着像个不倒翁似的,头和脚反向弯曲成一个诡异的弧度,身子一动就摇晃不止。
一切就绪后,他上前查看女人的伤势。
昨天他跟了两人一路,后来察觉被发现后,就没再跟着了。
驱车和六门汇合后,今天他也上了山。
虽然他不知道对方上山的目的,但不管怎样,先得给她包扎止血。
她伤得似乎不轻,轻磕着眼皮,面色惨白,衣衫凌乱,脸上身上到处都是血迹,沾着血的头发都打着结缕。
林涧脑子发懵,不会挂了吧?
他条件反射,一个箭步上前,伸手就去探她的鼻息。
撩开她面上的长发时,突然寒光一闪,有东西向他胸口袭来,情急之下他踉跄着后退了两步。
女人陡然睁眼,一双金色的眸子犹如淬了毒。
林涧一怔。
她的嘴角分明弯着,像在笑:“我们的账,是时候算算了!”
真特么是个疯子!
林涧后槽牙咬得发紧,军靴碾过碎石子发出摩擦声。
她明明脚步虚浮,左肩贯穿伤汩汩冒着血,仍死死地盯着他的咽喉。
“找死!”
多年部队训练的肌肉记忆瞬间激活,侧身躲过割喉的刀锋时,林涧厉喝一声,左腿侧踢,狠厉地攻上她的肋骨。
预料中的闷哼并未响起。
他回望过去,对方硬生生接下了这一击,还反手扣住了他的脚踝。
一切始料未及,这种不要命的打法,让他想起了边境毒枭豢养的死士,就在这半秒分神间,对方的膝盖精准命中他腰间的伤患处。
林涧本能地想要抽回左腿,双截棍发出破空声的同时,险险擦过对方的喉咙。
阿瑶踉跄着借力腾起。
她穿的是短靴,鞋底很硬,两脚同时搭上林涧的脖颈,再一个剪刀腿绞杀,两人重重地摔在碎石堆上。
阿瑶这时突然泄了力道。
她的视线逐渐模糊,脑子一阵一阵发紧,黑暗如潮水般涌了上来,她想用腿扣住对方,腿关节却毫无气力,一个支撑反而栽倒在地上。
双手用尽了力气,也只攥住林涧一截衣角。
林涧喘着粗气撑起身子。
他清晰地听到了对方骨头错位的脆响,蹲下身子观察。
少女静静地蜷缩在地上,这一次是真的昏了过去,手电光束下,她纤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暗影。
“见鬼!”
林涧一屁股坐在地上,默默抹了把脸上的血迹,只觉得一口恶气憋在胸口,无处发泄。
收起眼中的狠戾后,他伸手去掰裤管上的那只手,女人发白指死死攥着,怎么都掰不开。
“唉——”悠悠叹了口气后,他摸了摸二郎神的头自言自语:“见死不救不是我林涧的风格,对吗?”
犹豫了一瞬。
林涧用嘴咬住手电筒照明,起身查看她的伤口,匕首划开衣服时,浓重的血腥味刺鼻。
左肩的贯穿伤狰狞外翻,血肉和衣服粘连在一处,染血的蕾丝内衣剥离时,他的手倏地弹了回来。
女人的皮肤在光亮下泛着瓷白的光。
消毒棉触上伤口的一瞬,昏迷中的人忽然弓起腰肢,破碎的呻吟无意识地从她齿间溢出,汗湿的长发扫过林涧青筋暴起的手背。
“忍忍!”他从牙缝挤出两个字。
女人纤细的腰肢紧贴着他的胸膛,后背的温度烫得灼人。沾着酒精的纱布再一次压进创口时,掌心不可避免地触上她的左胸。
林涧手一顿,汗水自他的额间滑进衣领。
止血绷带缠到第三圈时,对方忽然醒了过来,她一把揪住他的手:“别碰我!”
气音未落,又陷入昏迷。
林涧扶住她的身子,僵着脖子将安全扣勒紧,一切收拾妥当,他将人背了起来。
因为腰部的伤口,林涧这一路走得十分艰难,热汗一身一身地出,速干衣紧紧贴着身子,十分不适。
回到大本营的时候,天刚刚黑了下来。
“不是吧?你怎么搞成这副狼狈的样子?”季爻一脸的不可思议,“我说,你怎么也捡了个人回来。”
林涧皱眉看向好友季爻:“什么叫我也捡了人回来?”
季爻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指着远处捡回来的那个男人,正准备解释,那个被捡的人远远地已经奔这边来了。
林涧眯眼打量着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