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珀命他坐自己身边,萧乾移出位来,萧荣择拣块大瓜,陈珀附耳问:“爷和奶奶在车里,你听到甚么?”
萧荣道:“我耳背,甚么也未听见。”
陈珀笑道:“你年纪二十几岁,就耳背?”
萧荣也笑了:“哥哥勿要害我,我经不得打。”
再说林婵,终算事了,浑身抖若风中秋叶,紧抱住萧云彰不撒手,萧云彰尽享情浓余韵,软玉在怀,如身在极乐世界,妙不可言,半晌后,方查看林婵情形,见她柔弱无骨,汗湿鬓发,面若桃花,嘴唇红润可爱。萧云彰想,这官家女怪会引诱他。忍不得亲她嘴儿。
林婵气吁吁问:“你有完没完呀!”
萧云彰笑道:“若在家中床上,自然没个完。”林婵想,禽兽不足以形容他。暗咬牙,掐他腰肉。
萧云彰大笑,替她整理衣襟,抱了从身上下来。他则自整衣裳,下了马车,见陈珀、萧乾、小眉、齐映、月楼及萧荣,一字排开坐着吃瓜,不由怔了怔。
陈珀听到动静,抬头看他浑身是汗,颧骨暗红,近来吩咐小眉:“去伺候阿婵梳洗。”
小眉应承,起身端了盆水,月楼放下瓜,也要随去,萧云彰阻道:“小眉一人即可。”月楼微愣。
萧云彰和萧荣低语两句,自走了。陈珀问:“爷同你说甚么?”
萧荣回道:“爷溺尿去。”
陈珀连忙站起,紧追至萧云彰身边,萧云彰问:“你来做甚?”
陈珀道:“瓜吃多了。”他俩寻个无人处,在树后溺尿,再往河边洗手,陈珀想想道:“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萧云彰道:“我们有何不当讲的。”
陈珀问:“爷可有想过,若奶奶怀孕了,该如何是好?”萧云彰面色一沉,笑容敛收。
陈珀道:“老爷哥儿冤死,为查此案,还陈家清白,爷筹谋数年,早知其间凶险重重。我们将生死置之度外,但林家小姐,实属无辜,意外牵扯进来。前位奶奶也是,爷可懂我之意。”
萧云彰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陈珀道:“爷对现这位奶奶,过于用心了。”
萧云彰冷哼一声,说道:“你怎知我用心了?”
陈珀欲开口,萧云彰打断道:“勿要再说,我自有分寸!”
林婵就着水,抹拭干净,摸到发髻松了,垂下几缕碎发,让小眉给她理发,取出镜子举着照,笑问:“你怎地了?闷闷的样子。”
小眉憋不住话,将前时捧瓜经过月楼马车,她与萧乾说的话,听得一字不漏,亦一字不漏讲给林婵。
林婵听得如吃苍蝇,若说前时被萧云彰点燃心中火种,此刻亦被兜头浇下的冷水给熄灭了,沉默许久才道:“这便是我的命,没甚么可讲。”
她撩起帘子,恰看萧云彰上了陈珀的马车,说道:“那瓜甚诱人,我想吃。”小眉端水盆下马车,取来一盘瓜,伺候她吃了。
马车摇摇晃晃,重新启程,驶离瓜棚时,萧云彰未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