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铭道:“看来旻少爷,对林小姐颇为动情,君子有成人之美,老爷就成全他了吧!”
萧肃康道:“胡闹!仕途与美色,孰轻孰重,只有无知小儿,才要美人,不要江山。”
郭铭笑道:“老爷执意如此,我倒有一想,解铃还需系铃人!”
萧肃康说:“何意?”
郭铭道:“你再硬劝,反倒父子离心,生出罅隙。旻少爷的婚约,当年由老太太所定,要解,也应由老太太去解!她一向以大局为重,理应不会拒绝。”
萧肃康听了觉得有理,举盏笑道:“先生高明!”酒一直吃到三更,方才各自散去。
且说萧贵被抬进宿房,趴于床榻之上,不能动弹。萧勤、萧书,萧画,福安,连那薛忠、薛诚、薛全等一众都来瞧热闹,萧贵指着薛忠三人大骂:“你们故意下狠手,待我好起来,定要你们好看。”
薛忠忙道:“错怪我等,我们做粗使活的,力气大,手脚笨重,打你屁股时,已暗暗手下留情了。”薛诚,薛全叠声附和。
萧书问:“老爷打你作甚?”
萧贵无论怎么盘问,闭紧嘴,只是不答。
萧乾手捂屁股,龇牙咧嘴进门来,薛诚指着道:“哥儿也被打了十棍。”
萧书问:“为何也打你?”
萧贵急道:“不许说。”
萧乾偏说:“晌午我和萧贵,随九爷去怡花院,吃酒听曲。”
众人惊叹:“竟有这等美差!”
福安笑问:“怎地乐极生悲了?”
萧乾道:“九爷和妓儿在房内,我和萧贵守在门外,这厮说去茅厕,却在楼下,被妓儿迷了眼,可巧被五爷逮到,五爷不晓他已跟了九爷,以为偷跑去的,他定是强辩,五爷揪着耳朵,连拖带拽上楼来求证。”
萧勤道:“我说你们打他屁股,怎么还撕耳朵?”众人笑了。
萧贵羞愤道:“不要再说。”
萧乾继续道:“和九爷待一起的妓儿,是那花魁棠红,五爷也欢喜她,质问她为何装病不见他?”
福安笑道:“九爷每月三十两银子包的,不容再接他客,这是规矩。”
萧画道:“婊子无情,戏子无义,眼里只有银子。”
萧乾道:“九爷说,我花银子包的她,她不伺候我,还伺候你不成,你若出得起,我让给你便是。”
萧勤道:“五爷那爆脾气,还不得打起来。”
萧乾点头道:“确实打起来了。”
薛诚问:“谁打赢了?”萧乾只笑不答。
福安猜测道:“两位爷在妓院大打出手,有失萧府颜面,大爷不好惩两位爷,只得拿我们出气,这便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转而朝萧贵作揖,笑说:“幸亏今是你去,否则这顿板子,得打在我身上。”
萧贵见不惯他小人得志,咬牙道:“你休得意,大爷晓我冤屈,要打你替我出气哩。”
福安记在心底,表面不显,朝薛忠等人深深作揖:“打我时,万望高高抬起,轻轻落下。”
薛忠道:“那是自然。”众人又嘻嘻哈哈笑一团。
恰萧生捂了屁股走进来,萧勤戏道:“听闻你屁股也开花了?”
萧生瘪嘴哭道:“我在后院喂马粮草,前院一脚未进,做何打我?我要是死了,定是个屈死的鬼!”
萧画道:“大爷是打红了眼,路过一条狗,也要来两棍子。”
正说乐时,薛京掀帘而入,众人皆怕他,一哄而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