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中午回来的时候,不碰秋榕榕,站在离她很远的位置,盯着她一直看。
房间里冷白的光落在他的半边脸上,透着冷峻无情。
他是那种从面相上看,就不像是好人的人。
耷拉的眼角透着凶狠。
秋榕榕抱着膝盖坐在床上,被他看得发毛。
“你想不想和我一起走?”
说这话的时候,男人殷切地往前走了一步。
秋榕榕抬起头,有些诧异地看着他。
但过一会儿,他又说:“算了算了,带着麻烦。”
好像她是什么沉重的包袱。
秋榕榕又把头低下,偷偷地松了口气。
听他这么说,她知道,这个地方估计要被找到了。
男人在原地很纠结,继而又神经质地说道:“其实分开带也可以。”
“分开?”秋榕榕瞳孔微微放大,后背发凉。
他这是什么意思?
千万不要是她想的那层意思。
“对!分开带方便点。”男人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像是下定决心,快步走向秋榕榕,他双手按着她的肩膀,然后开始捏她每一节骨头的接缝处。
剁过骨头的都知道。
从缝隙处剁比较省力。
秋榕榕手脚冰凉,很艰难地找回自己的声音。
“切开带着我,你不嫌重吗?”
她的嗓子哑得厉害,但还是努力克服内心的恐惧,和他交涉。
“不如留活口,我跟你一起走,你不用把我装在麻袋里,我还能帮你拎东西。”
男人似乎有些生气,捏她骨头的力量变大,提高音量质问她:“可是你没有看起来那么乖,今天早晨,你去厕所的频率比昨天要高很多,去之前,还会在房间里稍微绕一圈,你在找什么东西?”
秋榕榕惊讶于他的敏锐。
她在找他可能遗落在房间里的头发丝儿。
男人的头发很好辨认。
短且发色黝黑。
不像她头发又细又软,尾端因为身体不好还有点分叉。
她没找到。
男人太爱干净,没给她这个机会。
秋榕榕眨了眨眼睛,迅速找到借口:“我坐的时间有点久,想稍微起来活动一下。
这个房间一览无余,我哪里能找到什么东西?”
男人盯着她的眼睛看。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
他想从这里直通她的心脏。
秋榕榕捏紧拳头,坦然地微微仰着头看着他。
她说谎的水平不怎么样。
好在恐惧是真实存在的,隐藏住了她原本的那几分心虚。
“不是不愿意带你。”男人坐在床边,有些丧气地揉了揉她的头顶,“想要照顾好你真的很麻烦,你活着,能跑能跳,食物吃得不新鲜会腹泻,衣服穿得不干净会过敏。
我要是养你,就得好好养,好好养你实在很辛苦。
相比较而言,泡在福尔马林里,虽然背起来很重,但不用保养。”
男人在和秋榕榕讲道理。
试图让她理解他的选择。
秋榕榕不能顺着男人的逻辑说下去。
她相信,自己但凡有一点顺着她的话,表达自己可以理解,他真的会用刀把她剁成尸块,保存起来。
杀人这种事,一回生,二回熟。
面前的这个男人,明显是个老手。
“你不是说你的兔子投胎到了我的身体里吗?”秋榕榕把身子歪进他的怀里,双手勾着他的腰,温顺得像是没有骨头,“那你忍心,让我们重逢的时间变得如此短暂吗?”
她忍着恶心说这些话。
男人但凡正常一点,都能看得出她的娇柔造作。
她毕竟不是专业的演员。
说这话的时候恨不得捏着鼻子把头别开。
可男人格外感动。
他紧紧地抱着她:“你说的对,是我想的太简单了。
你是我的小兔子,重新回到我身边,我应该好好珍惜你。”
秋榕榕试探道:“那你带我一起走?”
“对不起,你得留下来。”男人露出愧疚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