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感觉自己好笑,定了定神道:“只是……只是按你说的,给你一个机会罢了。”
裴峋仍在望着她痴痴地笑,不管她说什么都一个劲儿地点头,仿佛世上最美妙的仙乐也不过如此。
乌恩其等了他半天,他都没能从神魂摇荡的样子里缓过来。
她忽然意识到两人的手还握在一起,慌忙一把抽出来。这动作终于让裴峋如梦方醒,意识到自己刚刚在干什么。
见他脸突然烧得绯红,乌恩其“扑哧”一下笑了出来,转身向着王帐外走去。
裴峋满怀幸福地望着她的背影,只见她在门口又停下了脚步,背着他扬起手臂挥了挥。
“行了,可别忘了咱们脑袋还随时都会搬家呢。别到头来梦做了一大堆,命却没留住。”说完,乌恩其回过头冲他一笑道。
“您不会败的。”裴峋道。
乌恩其反驳道:“话说这么满?怎么还有替别人打包票的。”
裴峋失笑:“到这个时候了,您也别说丧气话呀。”
“万一呢?”
“万一……我陪着您也是心甘情愿,死得其所。”
乌恩其道:“这词儿是这么用的吗?生死关头是人都会后悔的吧。”
“我不后悔,永不后悔。”裴峋收敛起笑,定定望着她的眼眸,认真道。
被这么一搅和,乌恩其暂时放下了心中的焦虑,终于又能以冷静的样子去处理手头的正事。
她素来不是很信任人与人所谓爱情,往往最开始都是盛大绚烂的,走到中途就会变得刺骨凉,结局之时更是一地灰土。
可那些年轻人们依旧一次次地为爱奋不顾身地向前,如同鹰要展翅马要奔跑一般,是难以甩脱的本能。
也许情之一字,真的能够点腐朽为神奇?这未知的全新画卷让乌恩其心生探究之意,或许她本就有摇动,或许她不像自己想的那样漠然无情。
她想了片刻没有想通,就先将其抛之于脑后,专心考虑起眼下最该操心的事情来。
起义军发酵到现在,没有做出具有更大威胁的举动来,这一切目前对于喀鲁王来说只是烦心,还没能到让他意识到严重性的地步。
这也正和乌恩其的意,要是把喀鲁王逼急了,让他掏出全力来对付起义军,那事情的不可控性就会更多一分,这是乌恩其不愿见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