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少年时期的玩伴们,理说也该出自所谓名门。乌恩其却总觉得这位莫容歌和她所见过的所有名门女子都不一样,这人像一把拿软布轻轻裹起来的刀,无论何人,只要靠近便会被刺个血肉模糊。
她努力压下心中诡异地偏见,露出得体的笑来:“王嫂一切安好,可真是巧,我还恐寻不见人,会让王嫂失望。”
那女人点点头,又道:“玉芷还好吗?”
这问题她刚刚才问过,乌恩其颇感莫名其妙,便又回答了一遍:“王嫂一切安好。”
却不料莫容歌直接扑上来,双手掐住乌恩其的手臂,一张端正的脸狰狞无比:“你给我说实话!”
莫容歌带的侍女们都吓坏了,裴峋也忙冲上来,想拦住莫容歌,只是他身为男子,也不好直接上手去拉。
乌恩其微微一笑,猛地一挣,莫容歌被这一下甩地踉跄连退好几步,才被一个率先回过神来的侍女接住。
“莫容夫人,我好歹也是涅古斯的来使,您这样做,传出去可不好听呀。”
莫容歌把散乱的鬓发拂回耳后别好,胸膛剧烈起伏:“抱歉,是我失态。”
这是个疯子。乌恩其想,她从莫容歌的眼睛里看不出理智与清明,只有一片混沌癫狂。
“夫人,您没事吧?”那日的圆脸女孩扶着莫容歌,声音都在发颤。
莫容歌摆摆手,语调竭力维持平稳,但仍然在微微发颤:“您请原谅我的冒犯,愿您在二剑一切顺利。”
说罢,领着侍女们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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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裴峋忧心忡忡道,“她没伤着您吧?”
乌恩其笑笑:“看着吓人罢了,她手上没什么力气。”
又说:“只是这疯疯癫癫的样子,着实让人不解。王后给我讲的莫容歌极为稳重,又阅览群书,如今这番行事,也不知道都经历了什么。”
裴峋叹气道:“世事无常,也不知王后殿下托您找的另一位过得怎么样。”
谈话间,二人回了落脚的地方,又讲起了孟和。
这位身怀蚕王、如今下落不明的部落首领,究竟会在哪儿呢?白日里升月集市有不少关于孟和的传闻,有说这人能神行千里,一日就从艾若到扬州城,取了蚕还能再回来;有说这人能口吐兽言,飞禽走兽皆为之拜服;还有说这人受春之女神胡和哈布的保佑,所在之处永无寒冬……
传得也是神乎其神,无外乎对那桑蚕之术的好奇。
“有什么发现吗?”乌恩其想到了些什么东西,却也不往外说,反而去问裴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