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封信是家里送来的,面前的也只是侍卫童仆,有些话便不当讲了。
只道:“不好不坏,小童夜里多看着些,跟我来拿两片人参,若是见着郎君呼吸微不可察了,就将参片给郎君含上。”
齐珣第二天早上却是醒来得特别早。
他睁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
就见书童卷着铺盖躺在一旁,他手里是个红漆方盒,有点像皇上盛放丹药的盒子,他想了想,忍不住笑了笑。
掩唇欲咳。
地上的人耳朵一动,条件反射坐了起来,旁边的书童也迷迷糊糊睁开眼睛。
看见齐珣坐起来,说道:“郎君您醒了?”
齐珣点点头,说道:“一会儿我想出去走走。”
他的眼神看起来格外清明,书童说:“您可还好?小的这就去叫大夫。”
“两位大夫远道而来,叫他们好好休息吧,先不必诊脉了。”
过了一会儿,齐珣换了一身衣裳,梳洗之后,重新梳了头发,带着书童一起出门。
秋天刚过去,百姓已经收获过了,农事皆休,室外地上有一层薄霜,北风带着冰霜的冷意一起吹来,好在不算猛烈,只是有种无法忽略的萧索冷意。
齐珣慢慢走着。
路上碰着个老丈,须发皆白,弓背驼腰,看上去七八十岁的样子。
见他带着一个书童,看着像是个读书人,人却是眼生,问道:“这位郎君看着眼生,这是要往何处去?”
齐珣道:“见过老丈,晚辈是想找个地方散心,于此地不熟,不知道往哪里去。”
老丈想了想说道:“此地为高阳县孟家村,我最熟悉不过,一马平川的地方,除了田地,便是荒村野巷,既无高台美景,也无珍草佳卉,叫郎君见笑了。”
齐珣说:“这些都没什么要紧的,我只是想走一走,沿着脚下的路走就好。”
老丈说:“既如此,就直路而行也好,行至一半,向西折而去,走一会儿正好能看见一条水,是黄河的支流,我们这里叫它渭水。秋冬之时,江水茫茫,或可一观。”
齐珣行了一礼,写过老丈,沿着对方说的方向走去。
靠近一道堤坝,果然见到水下水流漫漫无边,浩浩荡荡,而他自己站在堤坝之上,相隔几丈远,身影尚不能倒入河面,他看河面只觉得自己犹如一粒微尘,小得不能再小。
慢慢走在这条路上,的确没有什么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