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闻喜自柳舍人手中接过奏折,呈送到萧翀乾跟前。
萧翀乾接过奏折,才一翻开扫了两眼,眼尾稍稍下压,周身气势翻涌,忽然低沉。
梁闻喜看得心惊胆战。
萧翀乾将奏折重重掷在桌面上,桌上的东西都震了一下,盛放丹药的白瓷碟子,装有清水的杯子,还有黄铜制成的香炉。
全都战栗着发出声响,金属的震颤声音在室内回荡。
室内的宫女太监立刻伏跪在地,瑟瑟发抖,梁闻喜膝盖一软也差点跪下,送奏折的柳舍人早有准备,整个人只是稍稍僵硬,埋头看地。
萧翀乾一手按在桌案上,看着下方,问道:“赵元景呢?宣他过来。”
大理寺丞的名字就是赵元景。
皇上说道:“两位爱卿先退下吧。”
“微臣谨记。”
齐珣和柳舍人一起退出静室,柳舍人是个四十多岁的男子,长得清瘦,略高些,性情认真随和。
记得事情关乎永寿公主,齐珣放心不下,他和柳舍人一起走了几步。
说道:“这还是在下第一次见陛下动怒,实在骇人。”
柳舍人说:“陛下好几年没这样生气了。”他擦擦额头的虚汗,说道:“我这样子叫齐侍读见笑了。”
齐珣说:“不知舍人刚才送给陛下的奏折里面讲的是什么?为何陛下如此动怒?而且大理寺的案子,怎么会涉及永寿公主?”
柳舍人想了想,摇摇头,“此事有关皇家子嗣,不宜多言。”
齐珣的直觉催促着他去了解这件事。
平时齐珣在问仙殿里很少说话,今天柳舍人才知道,这位在印象里面有些乖张出格的齐家幺子,和人聊起天来,让人如沐春风。
柳舍人和齐珣来到偏殿,这里是常在问仙殿陪伴圣驾的几位官员处理公务的地方,主要就是舍人为皇上分理奏折,偶尔侍读齐珣也会在这里待一会儿。
毕竟是低头不见抬头见。
现在原本一起分理奏折的两位舍人不在,反正奏折也分好了,在不在也不要紧。
柳舍人和齐珣说着话,绷紧的精神松了,他不自觉说道一些不该说的话。
只见他压低声音说:“前些日子,淮南王府寿宴那天,有大盗入宅,偷了许多王府和客人的东西,这件事齐侍读也应该知道。永寿公主那些也丢了些东西,这本也没什么,大理寺的人追查到了眉目,却机缘巧合发现公主丢失的东西之中有两样是男子所赠。”
柳舍人不注意的时候,齐珣眼神一变。
他说:“我些事,先告辞,改日给舍人赔礼。”
柳舍人回过神来,发现齐珣身影已经不见了,心里一惊,怎么就把话都说出去了,齐珣走得快,他都没来得及叮嘱对方不要泄露出去。
罢了罢了,明日再说吧。
更何况奏折也不是只经过了他一人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