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寿公主从问仙殿出来的时候, 神色平静, 目光却久久停在这座宫殿上, 但是当她看到太虚观的观主带着两个道童出现的时候, 脸上的神色就转为了不悦。
她生气的时候也很可爱,但当她笑起来的时候会让人想要让她永远快乐欢喜下去。
永寿公主的笑靥停留在燕归脑海之中。
“快宵禁了, 今天我在你这里住一晚。”
一个白衣男子推开燕归在葫芦巷子宅院的破旧门扉,他穿一身华贵的白色衣衫,毫无顾忌地坐在燕归这间简陋破旧的屋子里的竹榻上, 一只胳膊肘撑着榻上裂了纹的木桌, 一点都不怕这一身上等的衣料会被这简陋粗糙的桌面上的木刺勾破, 这个一身贵重的公子身上散发出上等的香料和上等的好酒的味道。
他慵懒随意,看向燕归。
对方坐在一张胡凳上,前些年大昭一直和胡人关系和谐,开放互市,接待来宾, 那是最热闹的时候,现在也过去好几年了, 胡人带来的一些东西流行了一段时间,现在许多人家里都还有一些当初的胡风物件。
比如说燕归这张胡凳,前些年还都是新鲜又热闹的东西, 不过很多人还是更习惯坐榻,比如说他, 也比如说这间房子原本的房主。
对方搬家,舍下了坐榻是因为坐榻有些旧了,而且笨重,搬家不便,舍下了胡凳则是因为家中人坐不惯。
这位贵公子很习惯坐坐榻,他自小便用这样的坐具吃饭喝茶,有时候也用这样的坐具读书写字。
而对面的燕归则是更习惯用胡凳。
坐榻被他闲置,几乎变成了这位贵公子在他家的专用床铺。
对于他今夜会不会在这里过夜,燕归什么也没说,这个小巷不算安静,邻居家的狗在吠叫,巷子口的暗娼的妈妈在家里咒骂是谁偷了她的衣服,还有一家在打孩子,狗叫声、中年鸨母污言秽语的叱骂声、孩子尖细的哭声响成一团。
这种混乱的环境并不会打扰到燕归,在这里生活很久了,早已适应,可以在杂乱的环境中专心做自己的事情。
年轻的贵公子揉了揉耳朵,问燕归:“你这儿有棉花吗?”
太吵了,他想把耳朵堵起来。
这已经是不知道他第多少次问这个问题了。
燕归照旧说:“没有。”
他将自己的箭矢还有刀剑整齐摆放在桌上,旁边一块磨刀石、一只装着清水的土陶碗,他手上拿着一块粗糙的黑色抹布在擦拭长刀。
眼睛里面映着刀刃反射的一抹雪亮。
他的刀剑武器,大部分都是从皇宫里来的,有的是从宫里领来的,有的是皇上上次给他的,除了这把刀。
这把刀刀身不算很宽,和两把剑的剑身宽度差不多,刀刃轻薄锐利,他的手轻轻从刀刃上拂过,能感受到细薄的刀刃像是在发抖一样。
那个年轻人说:“我早就听人说霍家有一些武器收藏,都是极好的,等闲不示人,许多人想见都没无缘得见,你当初离开怎么没多带几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