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手悄然紧了力道,本枕于头下的右手转瞬抽出,轻柔的拂落了一双扇动的眼睑羽睫,粉面微抬,朱唇含雾,绕过了那纤细柔弱的指尖。
一瞬的屏息凝神,静寂无声,苏韵卿将两瓣含露芙蓉轻贴于萧郁蘅的樱桃朱唇之上,柔滑温软的触感令二人尽皆身形一颤,圆润的头颅许是因着小枕太过丝滑,悄然贴得更近了几分,粉面朱唇间的润与弹交错相依,随着呼吸节律的荡涤而轻轻翕动开来。
浅尝辄止的小人缩回了自己的脖颈,身侧的萧郁蘅却将人揽得更严实了些许。
苏韵卿莞尔轻语,“这可是殿下的意思,今夜我未醉,你也未曾糊涂。”
“…唔…嗯…”
两排贝齿的清凉漫过舌尖的暖意柔情,上下左右的争锋总是带着几分俏皮的拉扯凑弄。
颈间的薄汗点点,脸颊的桃红如醉,缠绵的一呼一吸间,胸腔的起伏无定,十指交握的骨节互相较量着痴缠的力道,欲罢还休…
交错且急促的喘息飘散在昏暗的夜色里,两双鼻翼轻盈的翕动好似东风里沉醉于花影芬芳间不肯离去的彩蝶振翅,贪婪的吮吸着春日的一抹娇艳津甜,纵使下一瞬便消散于天地风回的遒劲中,也不枉烂漫追寻的欢畅。
软嘟嘟的侧脸垂落颈间,贴在苏韵卿柔嫩的肩头,平稳的韵动自耳畔响起,她垂着眼帘观瞧,萧郁蘅粉面含春,已然安稳的入了梦乡,嘴角还挂着个清浅的小梨涡。
侧身而卧,不知凝望至几时,苏韵卿的眼睑愈发沉重,便随心所欲的入了梦乡……
翌日朝阳漫过天际,霞光铺陈宫道之时,蓝玉带了御医推门而入的刹那,被屋中景致吓了一跳,眼疾手快地将殿门飞速的合拢,扬声道:“你们且外间候着。”
一句清亮的嗓音入耳,苏韵卿自朦胧的梦境中陡然转醒,惺忪的睡眼半睁时,蓝玉已然板着脸立在了床边。
再看这床榻之上,二人虽是和衣而眠,可萧郁蘅的头还窝在苏韵卿的颈窝深处,一只手正搭在人的肩头。
“像什么样子?”蓝玉见苏韵卿转醒,压着嗓子低声嗔怪了一句,“快些起来。”
苏韵卿暗道大意,昨夜约莫是太过疲累,太过圆满,太过宽纵了,竟由着自己肆无忌惮的与人同榻交颈,入了梦境。
“殿下…”苏韵卿拎起萧郁蘅的小爪子晃了晃,故意在她的耳畔轻语,这等被人撞破的惊吓不能只她一人消受。
“嗯…唔…困…”萧郁蘅奶叽叽的哼唧声不断,苏韵卿无奈的抽出了自己被她枕麻了的胳膊,一个翻身下了床榻,故作羞赧模样的嘟囔道:
“姑姑见谅,昨晚太累,殿下与我又都受了惊讶,这才…”
蓝玉不好多言,见萧郁蘅依旧神智迷糊,只得近前给人落下了帷幔,将身侧的屏风展开来,而后才拎着苏韵卿的衣袖往外走,再度出言提点:
“给你梳洗,御医在外头候着呢。日后留神些,她胡闹你该知道劝阻,都不是孩童了,君臣有别。得亏是我见了,若换了旁人,要作何想?真去陛下那说道一番,你挨顿训斥都是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