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性怕难缠,他早知道沈衍易现如今在他心中这般要紧,当初必然要舍下脸皮死缠烂打的。
可是回头路是没处走的,好在沈衍易还在他想见就能见到的地方,慕靖安觉得或许不晚。
其实他心里没底,但是没了选择,也只硬着头皮孤注一掷。
“我就在你床下歇息一晚。”慕靖安毫不介意的坐下了,仰着脸看坐在床边的沈衍易,似乎在讨好的说:你有没有高兴一点?
沈衍易说:“你走开。”
慕靖安软了语气:“衍易,我今晚是不会走的,不如你随便给我指个不碍你事的地方,我凑合一晚,绝对一声不吭,不让你察觉我的存在。”
沈衍易看向窗外:“那你去外廊守夜吧。”
慕靖安一怔,沈衍易已经起身自顾自铺床,根本不再理会他。
慕靖安上前去,从他手中抢过棉被铺好,又煞有介事的掸了掸枕头,好像他在很认真的照顾沈衍易。
等沈衍易不耐烦的看向他时,他又悄悄退出去,好像多委屈多温顺似的。
沈衍易换了衣裳躺下,忽然换了个地方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他记得刚到王府时也失眠过。
人失眠就爱胡思乱想,沈衍易很忽然冒出一个念头,莫不是慕靖安没走,真听了他的话在外廊将就着。
又觉得慕靖安的脾气不会甘心吃这样的亏受这样的委屈,他十五六岁时就把这辈子的委屈都受完了。挣出来的功名前程,足够支撑他往后余生再不受委屈。
沈衍易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又忍不住想起来有时在沈家见到的那只冻硬的小兔子。
终于他忍不住下床,推开门去看外廊,门缝对着的方向空无一人。
沈衍易松了一口气,刚要缩回来忽然听到门后传来一声:“衍易在寻我么?”
刚确定了目光所及处没有人,这一道声音就太突然了。
沈衍易惊呼一声,后退半步喘着粗气,惊魂未定的丢开了门,夜风把门吹的大开,曲起一条腿靠坐在外廊地上的慕靖安起身走过来。
他隔着门槛扳住沈衍易的肩膀,安慰他:“不怕不怕。”
沈衍易眼睫上不知不觉都挂了泪花:“谁夜深人静忽然听见一道声音不会怕?”
“我以为衍易是来寻我的。”慕靖安轻抚他的背,被他拨开了手。
沈衍易感觉自己被可怕的东西缠上了,竟然随口一说,慕靖安就真的在雪夜待在外廊不走,即便慕靖安再强悍的身子,那也是会冻死的。
“你…”沈衍易不知道该对他说什么好。
慕靖安倒是听话起来,连忙离开门口,明显以退为进,在卖他的可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