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青房书院时延续了这一套形式作风,没有人知道他痛苦的过去, 师长说他不骄不躁宠辱不惊, 同窗说他不食人间烟火,或是说他装腔作势。
万幸他平安无事, 没有不长眼的苍蝇撞在他面前,也没有第二个缺教养的沈长易来欺负他。
他的面具戴的好好的,但放任一个儿子欺负另一个儿子并不是沈鸿雪能做到的最大恶,沈衍易被一顶轿子送到了宁王府。
慕靖安见证了他所有无法处理的慌张,还有兔子般的惊惧。
他似乎又遇到了第二个沈长易,会对他的眼泪兴致勃勃。
屈辱和挫败让沈衍易消沉,戒备。
但不同的是,慕靖安会将他拥在怀里安慰,在轻言轻语和宽厚的温度中,沈衍易几乎与自己的挫败和解。
依赖是诱人堕落的毒-药,在麻痹和陶醉时骗人摔进头破血流的陷阱。
苗岫澜在沈衍易的脸上看到了灰败和强撑,他唤了声寒松。
沈衍易陷入了汹涌的自厌自弃情绪,想到慕靖安让他痛苦和挫败,因为也会想起了溃不成军的自己。
慕靖安似乎在忙,沈衍易晚上被吴甸接回去。
沈衍易走进王府,拐过一道弯儿时瞧见慕靖安匆匆走来。
沈衍易以为他忙着出去,便给他让开路转头走边缘,慕靖安以为他在躲自己,连忙唤了声衍易。
沈衍易停下脚步,青房镇离京城不算远但也谈不上进,下了轿子他脸色就不太好。
“很累是不是?”慕靖安揽住他肩膀,明知道会被厌弃,但还是玩笑道:“我背你好不好?”
果然沈衍易收回目光,冷漠的经过他。
“我让人打听过了,张侯家的老二也在青房书院念书,他辰时末才启程,也没听说学正怪罪。你恨不得卯时初就走了,如何受得了?”
慕靖安原本也不想念叨太多,但满心的关怀根本打不住,说出口了就想说更多。
“如若不然,我出面与学正商议商议,你勤学苦读,一日顶他们那些混光阴的五日。书要念好,身子也要养好,上一日修三日,也定会比他们强…”
沈衍易朝他看过来,慕靖安越说声越小。
慕靖安以为自己要挨骂,但沈衍易只是收回目光离开了。
气的慕靖安自言自语:“他如今连反驳我几句都不肯了。”
吴甸转了转眼珠,觉得他有点不可理喻,反驳他他要生气,不反驳还不乐意。
沈衍易借机要搬到姿盛院住,慕靖安大力阻拦,从软言相劝到连哄到吓唬,气的沈衍易双眼通红站在廊下,要哭不哭的样子惹得慕靖安没办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