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赌服输,我们兄妹几个,认你这个老板!”
天养生伸手,握住了陈世贤的大掌。
陈世贤稍稍一用力,一把将狼狈的天养生拉了起来,爽朗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好!我没看错你!”
“天养生,我知道,你们这些浪人,最渴望一个家,好好帮我做事,你想要的,我给你们。”
天养义等人,表情全都一震,互相对视一眼,愕然呆住。
天养生也微微一愣,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从心底升腾。
陈世贤怎么会知道,他们心中最渴望的?
这人难道有读心术,也太高深莫测了吧?
天养生眼底的恐惧和震撼一闪而过,脸色很快恢复如初,他抬起手背,擦掉嘴角的鲜血,淡淡地道:“希望你能说到做到!”
“阿敖,安排!”
陈世贤一挥手,红外线点全部消失,保护伞黑部队的伙计也陆续离开茶室。
留下一道意味深长的笑容,他也就离开了。
一个星期后。
天养生和天养志,天养义等人,在邱刚敖的安排下,住进了荃湾的一处僻静的独立屋。
整个屋子,装修得很温馨。
一整栋房子,只有他们几兄妹住。
除了安排好房子,给了他们房本,还给了他们身份,一个全新的身份。
港岛户口,正儿八经的普通市民。
另外还有一千万现金。
陈世贤拿了人家一个亿米金,又收了天养生几兄妹,就已经赚大了。
拿出这点安抚人心,他不会吝啬。
看着桌上摆放着的现金,房产证,车钥匙,以及户口本。
天养生、天养义、天养志和天养恩,眼神之中除了欣喜,全是迷茫和疑惑。
他们万万没想到,陈世贤在打败大哥天养生后,说会给他们一个家。
真的做到了!
不是豪华的房子,而是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
这是他们梦寐以求的身份!
他们是孤儿出生,前半生,颠沛流离,苦不堪言,是杀戮机器,永远都像是下水道的老鼠一般,过着见不得人,暗无天日的生活。
没想到,有一天,他们真的会有一个安定的住所,一个见得光的身份,以及上得了台面的工作。
保护伞安防公司的正式职工。
还有社保交,将来还能领养老金。
这些,以前想都不敢想。
脱离组织后,他们之所以铤而走险,和章文耀搞一亿米金,就是想要金盆洗手,不再过这种杀戮的日子。
“大哥,我没在做梦吧,这算是上岸了吗?”
天养志激动地翻看着户口本上,自己的名字,温以志。
从此以后,他们不再是天生天养,而是有根的人了吗?
这种感觉,太梦幻。
天养生眼神也有些迷茫,败给陈世贤,让他备受打击,这几天脸色都不太好看。
而这些东西,又让他,颇为意外和欢,喜?
他不确定。
接过户口本,天养生摩挲着上边的名字,缓缓道:“阿志,也许,这一次,我们跟对人了!”
“所以,大哥,我们以后,就跟着陈世贤开工吗?”
“脱离组织后,你不是说过,以后我们自己做自己的主人吗?”
天养义比天养志冷静多了,他一直以为,天养生只是权宜之计,才答应陈世贤的。
看这情形,是认真的。
“阿义,愿赌服输,输了,就要认!”
天养生开口说完,小心翼翼地将户口本放在桌上,目光没有移开:“人家给我们信任,我们不能出尔反尔,当叛徒!”
“章文耀的下场,你们看见了!”
“陈世贤这个人,高深莫测,实力远超我们的想象!”
“大家安心做事吧!”
天养生是几人的大哥,也是他们这个团体之中的主心骨。
兄妹几人,虽然凶戾,但也都是有情有义之人,大哥这个一说,几人更是没有半点话讲。
全都用力点了点头。
……
半岛酒店17楼,Aureum,Saccarum,一间意式风格的咖啡厅。
极简装修,显得十分高档。
大厅内飘着钢琴曲,很有格调。
靠窗的一张圆桌面前,陈世贤衣着得体,端着一杯咖啡,目光散落在下方的车水马龙的街道上。
欣赏着上午十点的港岛。
这个点,咖啡厅刚刚开门,整个大厅里面,人寥寥无几。
“啪嗒!”
一个扁扁的公文包,放在了桌上。
“现在见你一面,还要预约,比我见一哥都难。”
黄柄耀挺着大肚子,一屁股坐了下来,双手扶着扶手,校准了一下位置。
一双腿大张,感受着椅子的角度,舒坦地靠在椅背上。
“瞎忙咯,老总召见,我立马就来了。”
陈世贤推过去一杯刚刚帮忙点好的咖啡,停在他面前,笑着道:“不过,黄老总,你现在好歹也是老总了,注意点形象。”
“我腿尽量拢上了,已经非常注意形象了,奈何我的肉不允许啊!”
黄柄耀晃了晃大腿上的粗厚的肉,太肥的人,大腿根走路都会磨大腿,坐下来挤在椅子里,更难受。
没办法啊。
他端起咖啡,轻轻抿了一口,瞬间一副苦瓜脸,疯狂地往杯子里加糖块:“我去,这咖啡,比我命都苦!”
陈世贤斜了黄柄耀一眼:“就你还命苦,全警队的差人,吐出的苦水,都能把港岛淹了。”
黄柄耀一路顺风顺水,找了个老婆家世显赫,与李文斌又是连襟。
每次开大会,只需要多举两次手,站好队,就能高升。
就这还能叫命苦?
黄柄耀搅拌着咖啡里的糖块,叹了口气,讨好地道:“阿贤啊,我不骗你,是真苦,这次警队遇到大麻烦了。”
“我最近焦头烂额,命比黄连苦”
陈世贤看着大倒苦水的黄柄耀,翘起二郎腿,点燃一根烟,看破一切地笑道:“黄老总,你就说,又要我帮忙搞谁吧?”
“嘿嘿。”
黄柄耀被戳破,尬笑两声,从公文包里面,掏出一份档案,递给陈世贤。
“章文耀,章sir?”
陈世贤翻开档案第一页,章文耀那张被泡得发白肿胀,灰白色的死人脸,印入眼帘。
他故作惊讶地问道:“章sir刚刚高升,风头正盛,这么惨?”
“据警方调查,章文耀可能是个黑警,涉及多项违法犯罪。”
“曾经还涉毒过。”
黄柄耀严肃地徐徐讲解道。
“人死债消,人都死了,我可没本事去地府给你勾魂呐,死人我不搞的。”
陈世贤听到,警方只是掌握了章文耀涉毒的证据,并没有提到中环爆炸案,心也就放了下来,笑着开玩笑。
“章文耀死是死了,不过,我们在调查的过程中,发现了更加麻烦的事情。”
“警队恐怕存在着一整个的黑警网络。”
“这些黑警利用职务之便,互相勾连,形成了一个组织。”
“从上到下,有一整条的利益链,互相包庇,互相勾结。”
黄柄耀神情严峻,非常认真地道。
“警队漏成筛子,黑警横行,这早就不是秘密了,黄老总。”
陈世贤咬着烟头,笑笑。
“这一次不一样。”
“恐怕警队的高层也涉及其中。”
黄柄耀压低声音,眼睛滴溜溜地四处扫了一眼,确认周围安全,这才小声道:
“其中,就包括即将上任的警务处处长,卓景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