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东郎廷酒店,八楼的一间套房内。
方才操劳了半个钟头的连浩龙,现在正围条浴巾,盘腿坐在床上。
此时隔壁浴室内传出沥沥淅淅的水声,透过浴室挡光玻璃,能看到柔和的灯光里,游动着一具曼妙的躯体。
连浩龙手捏一支香烟点燃,望着浴室那道身影发呆,心中不禁百感交集。
他已经过了不惑之年,明显能感觉到身体不如年轻时候那般龙精虎猛。
当年他从一个睇场打仔做起,凭借一双拳头草创忠信义,一路打到如今整个油尖旺无人不识!
放眼港岛社团史,也算得上是重量级的人物了。
但连浩龙心中一直有个遗憾。
当年陪他相濡以沫,白手起家的老婆素素,年轻的时候是一个穿街走巷的流莺。
因为堕胎过度,至今都未能替他生下个一儿半女。
再有十年,就到了膝下承欢的年纪,他不想自己偌大的家业,居然没有后代去接手。
呼——
连浩龙长吐出一口烟雾。
此时正在浴室内沐浴的,是他连浩龙的小老婆。
如果这个小老婆日后能为自己诞下子嗣,他连浩龙此生也算无憾了。
笃笃笃——
就在连浩龙还在盘算着日后给自己个崽起什么名字的时候,外边的门被人敲响。
“谁?!”
连浩龙警惕地朝着门口喊了一声。
“大哥,是我!”
门外是自己心腹骆天虹的声音。
连浩龙当即起身,扎紧了围在腰间的浴巾。
一边开门,一边询问。
“乜事?”
门开了,骆天虹的脸色显得有些难看。
“大哥,按理来说,现在我是不该来打扰你和二嫂的。
但是庙街那边出事了!”
连浩龙脸色一冷,朝着外边的走廊张望了几眼,随后便把骆天虹拉了进来。
“进来说话!”
门刚刚关上,骆天虹便匆忙开口。
“大哥,前段时间帮我们拆货的烟铲乐,被和联胜赶出了庙街,找到了我们诉苦。
素姐就招呼我们今晚过去做事,于是阿亨就带人过去扫场。
结果阿亨他……”
“阿亨他怎么了?!”
连浩龙的脸色已经阴沉的可怕,骆天虹不敢隐瞒,咬牙答道。
“阿亨他被人砍死了!这还不算,和联胜的人刚才在我们尖东这边的场子丢燃烧瓶!
那些场子的老板刚才都在打我电话,问我们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不该得罪的人!”
“扑街!”
连浩龙爆发出一声怒吼,当即惊得浴室里的小老婆惊呼一声。
“怎么了龙哥?”
“不干你的事,接着洗你的!”
连浩龙朝着浴室喊了一声,随后转身走向床头柜,抓起了自己的衣物。
“天虹,知不知道是谁干的?”
“知道,和联胜的林怀乐,以及和联胜龙根新收的一个细佬。
他们两人在庙街一人睇一半的场子,阿亨就是被他们的人砍死的!”
骆天虹说着压低声音:“大哥,我已经把弟兄们都叫出来了,要不要现在就打过去?”
连浩龙此时已经套好了外套,他甩了甩一头半长的头发,冷冷瞪了骆天虹一眼。
“你说呢?!”
……
大约十分钟不到,十几台疾驶的小巴开入庙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