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人心善变,还是闻砚书太容易让人心善变。
“闻阿姨,如果我不是我妈的女儿,你还会像现在一样,蹲在这里给我擦眼泪吗?”她明显心存侥幸。
闻砚书笑着摇头了。
吃过那么多酸枣,没有哪一颗比现在酸,一块大石头压在心口,喘出来的气都带着酸溜溜的幽怨味儿,“哼,知道了。”
小姑娘很简单,好的坏的心思都写在脸上。
她的眼泪越来越依赖闻砚书温柔的抚摸时,闻砚书唇角勾起来,“如果你不喜欢她了,那哭够了,就不要再想她了。如果你还喜欢她,那……”
她停顿好久。
沈郁澜没忍住追问道:“那怎样?”
闻砚书唇角的笑一点一点收起,为她擦干净最后一滴眼泪,放了手,“那我帮你,让她全心全意喜欢你,让她好好和你在一起。”
她真的像是一个善解人意的长辈,能把话说得把事做得滴水不漏,寻找不到一点瑕疵,因此根本无法追根溯源她的本意,你只能信服这是长辈对晚辈应有的照顾,连同她的温柔,她细腻的情感,她总是红了的眼尾和你能时不时感受到的来自她的克制,一并都得算在里面。
小时候,小孩子哭的时候,大人都是这样安慰。
沈郁澜需要的,可能不是来自这个身份的安慰,“闻阿姨,我不喜欢她了,我很确定,不喜欢了。”
“真的吗?”
“真的,可是…… ”
沈郁澜低着头,脚丫烦烦地动来动去,“可是早上她跟我说,昨天晚上,我,我跟她……”
她抬头看了闻砚书一眼,闻砚书面无表情,五官崩得很紧,仿佛一根细细的线,只需要一个巧妙的契机,就能崩断。
“说。”她的声音瞬间哑得厉害。
沈郁澜仔细观察她脸上每一处细节变化,带了点试探的口吻说:“睡了。”
闻砚书微微低头,抖出来一根烟塞进嘴里,打火机攥得很紧,她没有想要自己点烟的意思,朝沈郁澜抬了下巴。
沈郁澜叼着烟头凑过去,两支烟尾触碰的时候,她们同时看向对方。
燃烧的火星渡给另一支烟,闻砚书咬着烟,渐渐笑起来,“郁澜,以后有女孩子要跟你对烟,不要这样。”
“那应该怎……”
话没说完,脖子被勾住了,勾住那一瞬,动作还是温柔的,往前送的时候,突然用力突然急不可耐。
发尾扫过她的脸颊,触电一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