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弥漫着浓浓的烟气,有点呛人。
吕成江停顿片刻,“可是还没等我们走到他们跟前,从楼上掉下来的石板直接砸了下来,周昭推了下老苏家的儿子,自己当场就不行了。”
他的声音有点颤,显然是回想起当年的场面还是心有余悸。
血淋淋的惨案突然在眼前发生,要是吕成江运气再背一点,或者他腿脚再快一点,说不定他也要阎王爷那里报道了。
这话沈聿卿听了不下五次,他还知道吕成江去工地的原因并不是操心邻居家的孩子,而是去偷钢筋建材。
他第一次询问吕成江时,吕成江眼神和动作极其不自然,甚至第二次他再问的时候出现了不一样的回答。
可在周昭救苏恕这件事情上,吕成江的话从始至终都是一致的。
那就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可能是,周昭救苏恕是真话。
第二种可能是,吕成江在说谎,甚至他的谎言连沈聿卿都看不出来。
可是,沈聿卿觉得第二个可能性不太大,先不说别的,光是吕成江说谎的动机都找不出来。
他想了想,换了个问题,“周昭和苏恕的关系怎么样?”
“关系?”吕成江浑身烟味,迟钝地想了一会儿,“挺好的,苏恕上初中不少文具都是周昭帮他买的。就是苏恕的性格不怎么招人待见,十多岁的孩子不学好,天天学小混混抽烟又打架的。老苏他媳妇不太愿意周昭和苏恕走得近,但架不住周昭乐意。”
沈聿卿脸色不太好。
吕成江忙着抽烟,没注意到。
沈聿卿往后靠了下,推开窗户通风。
他们坐在兴慧北街的一家临街的店里,前几年老城区的治安整顿是从这片儿开始的,如今这里不少商铺已经向往出租了。
手机亮了一下,是叶识舟连续好几条的信息。沈聿卿看了一眼,把手机扣在桌子上。
他看着窗外物是人非的景象,这是苏恕生活过的地方。
吕成江搓了搓干燥的掌心,把烟塞起来,“老苏吧,他太看中脸面了。有一次我晚上遛弯回来,那天老苏他媳妇不在家,老苏晚上回来正赶上周昭模拟考考得不好,老苏那人要脸,就说了几句,周昭年纪也小,别着股气一晚上没回来,后半夜我看见周昭和苏恕在楼下坐着,苏恕还给他拿纸巾,这俩孩子的关系能不好吗?”
陪着周昭大晚上在外面坐着,还给周昭送纸巾。能让苏恕做到这个程度,就代表周昭在苏恕心里有很重要的地位。
那么现在苏恕对周昭的态度为什么如此奇怪?
期间又发生了什么?
沈聿卿问了一圈,没想明白,把自己想闹心了。
吕成江走后,沈聿卿摩擦着水杯,回想他把苏恕从苏家接回来的那天。
那天晚上,他们先去的地方是医院,苏恕的胳膊和腿上都有不同程度的伤口。
挫伤和割伤,在家休息了几个礼拜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