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摄政王府,云晋济纳便向柳如棋说了在王宫发生的事。&/p>
柳如棋心思缜密,“属下也觉得,那向王侯传递密信的神秘之人,必定不简单。只是眼下毫无头绪,那密信就像凭空出现一般,王侯嘴巴也牢,想来王爷想顺藤摸瓜查出什么,怕也是难。”&/p>
云晋济纳头疼极了。&/p>
“本王也正为此事烦恼。”&/p>
见云晋济纳烦心,柳如棋道:“其实,退一步想,王爷何须放在心上?依属下看,这也未尝不是件好事。那神秘之人虽不知是谁,但到底所做种种都是为了云晋,目前来说,都是咱们云晋占尽先机,不是吗?”&/p>
这话叫云晋济纳沉思起来,片刻后才道:“也是,若非今日这密信到来,想来王侯根本不可能这么轻易答应和亲。”&/p>
柳如棋笑了笑,随即又问道:“王爷,此事关乎秦嵘,要不要把此事透露给那个秦嵘皇子?”&/p>
云晋济纳顿了顿,随即摇头道:“算了,他被迫为质,于他而言已是奇耻大辱。虽然他口口声声不在乎,但本王却未曾真信。若把此事告诉他,除了徒添他对云晋的仇恨,还能如何?倒不如暂且不说。”&/p>
柳如棋也觉得是这个道理。&/p>
“王爷,他不过是个敌国的皇子,纵然王爷爱才,对他有几分赏识,却也切不可忘记他的身份,对他心慈手软。反正到时候,那个公主一来到咱们云晋,两国之间既能拥有片刻的安宁,他也不用再屈辱为质,于他说到底也是好事一桩。早一些知道晚一些知道,又有什么关系?依属下直言,王爷无须为了他束手束脚。”&/p>
云晋济纳恍惚地点了点头,却不知为何,到底觉得心里不是滋味。&/p>
这桩和亲,能让裴懐重获自由,回到秦嵘,可对裴懐来说,真就是好事一桩吗?&/p>
也罢,不去想了。&/p>
……&/p>
两日后。&/p>
秦嵘皇宫,朝晖殿。&/p>
大门紧闭,太医院院判跪在地上诚惶诚恐。&/p>
承帝见他给自己把完脉,就吓成这样,心中便有了定数。&/p>
“朕,是否时日不多了?”&/p>
院判顿时伏地,颤抖道:“陛下多次气急攻心,早已亏损根基,恕臣无用……”&/p>
虽是这么说,可只有承帝知道,是医老那药太厉害了,叫他愈发消耗己身,才最终走到了这一步。&/p>
就在这时,王不歇走了进来,诚惶诚恐道:“陛下,大事不好了!医老不在皇陵!”&/p>
承帝闭着眼睛,靠在软枕上。&/p>
“他去了哪里?”&/p>
王不歇额角留下一滴汗。&/p>
“奴婢不知。”&/p>
承帝猛地睁开双眼,眼神凌厉。&/p>
“他敢逃?”&/p>
“不好说。”&/p>
承帝转了转眼珠,片刻后。&/p>
“也罢,找不着就算了。”&/p>
他忽然移动视线,看向跪在地上的太医院院判。&/p>
“不歇,传朕旨意。”&/p>
王不歇连忙凑近,“奴婢在。”&/p>
承帝虚弱地张口,却说出了残忍的话。&/p>
“太医院院判骤然暴毙,着命人好好置办,安顿家人。”&/p>
说完,他重新闭上眼睛,好似说完这些话用了许多力气,累得很。&/p>
可那院判却吓坏了,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起初是不敢置信,随后见王不歇恭敬地应下承帝的口谕,便顿时大惊失色、连连求饶。&/p>
承帝却什么也不想听,只是朝二人挥了挥手。&/p>
王不歇便朝外头打了一声响指,随即就有一群人鱼贯而入,及时捂住院判的嘴,避免他继续吵嚷,剩余的人面无表情打着配合,利索地抬走了他。&/p>
那院判到死才明白,他不该说出什么。&/p>
可为时晚矣。&/p>
朝晖殿又恢复了宁静。&/p>
承帝久久没有开口,王不歇以为他又累得睡着了,正想悄无声息退出去,就听到承帝又轻轻道:&/p>
“不歇啊,云晋那边来话了没?”&/p>
王不歇连忙跑去找有关云晋的折子。&/p>
果真有一封,便喜出望外地过来给他。&/p>
“陛下,在这儿呢,您瞧。”&/p>
承帝说:&/p>
“不了,你帮朕看看吧,看看他们同不同意和亲。”&/p>
王不歇微微一愣,随即慢慢展开折子。&/p>
“说是同意呢,陛下。”&/p>
“没有别的条件吧?”&/p>
“没有,陛下。”&/p>
“朕的女儿过去,能当王后吗?”&/p>
“这个他们也没意见,陛下。”&/p>
承帝始终闭着眼睛。&/p>
“好,那就再传旨。”&/p>
王不歇这便合上手中奏折。&/p>
“奴婢在。”&/p>
承帝道:“传朕旨意,令礼部打理一切,五日后,操持东宫大婚。另,封裴文月为和硕大长公主,东宫完婚之日,公主同日启程,和亲云晋。”&/p>
王不歇听到这旨意,忽而觉得殿中冷到了极点。&/p>
他张了张口,最终也只是说:&/p>
“奴婢这就将陛下旨意,晓谕前朝后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