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大人的脾气说来就来。
凌初回头,不知他又在生哪门子气?就见辛和钰勾着恶劣的冷笑。
“给你翻案是本官的赏赐,你还敢拂了本官的面子?”
凌初就知道这狗官没那么好说话!
见她吃瘪,辛和钰笑意更甚,“不感谢本官?”
凌初深吸一口气,草草屈膝,“民女感激不尽。”
“那你不笑一个?”
凌初咬牙,挤出灿烂的假笑,“多谢大人!”
辛和钰终于满意,“既是感谢,总得拿出诚意来。”
凌初的牙根咯吱作响,“大人要民女做什么?”
辛和钰掸了掸自己的衣衫,“为免再发生什么意外,你就守在边上,看着衙役把尸体打捞起来,再跟着我们一起回去。”
凌初下意识看了眼来时的路,眼神闪烁,“这……没必要吧?”
辛和钰:“要不这个推官你来当?”
凌初压下嘴角的抽搐,认命地跟在辛和钰身边,看着衙役和仵作忙活。
因辛和钰有令,女尸要连带着身上的花茎一同带走,衙役不得不淌进洞潭中。腐败的尸体污染了潭水,阵阵恶臭熏得众人干呕。辛和钰躲得远远的,以袖掩鼻。
“不准吐在潭中,谁敢污染了尸体,本官绝不轻饶。”
凌初捏着鼻子再次看向西边,“大人,民女留在这也没什么用,不如——”
“谁说没用?”辛和钰坐回到软轿上,拿着事先准备好的香炉为自己驱味儿,“虽说你救了本官一回,但本官可没说这就能抵了你谋杀之罪,你依然得做本官的婢女。懂不懂什么叫侍候?本官在哪你就候在哪,这就是你应尽之责。”
凌初后悔救他了。
人各有命,被吊死就该是他辛和钰的命!她非要逞强救人,这不就遭了现世报吗?
“可是大人……”她捂着还在渗血的手臂,“可否容民女寻些药材止血?”
辛和钰陡然一惊,他居然把这茬忘了。
“仵作!可有止血药粉?先别管尸体了,快给凌娘子疗伤!”
不等凌初婉拒好意,仵作就挎着药箱奔来,“凌娘子救了我们所有人,为您疗伤,在下义不容辞。”
他脸上还顶着红肿的五指印,笑起来嘴角都有些歪,凌初欲言又止,终是老实地任由仵作摆弄。
半个多时辰后,女尸终于出水,众人抬着担架,沿着来路回程。
走到一半,凌初终于忍不住了。
“先别走,前面……地势不平。”
“是吗?”桑青疑惑,“来的路上还好啊?那点陡峭不算什么。”
衙役们也没当回事,却被凌初拦下。
辛和钰桃花眼一挑,似笑非笑把玩手里的香炉。
“话说回来,本官不是让凌娘子你待在村子里吗?你为何……特地跑来呢?”
凌初窘迫地清了下嗓,被辛和钰追问:“你该不会跟在我们后面,故意在路上设了什么埋伏,等着报复本官吧?”
众人看向凌初,对她的感激折了一半。凌初肩头一垮,干巴巴地开口。
“是民女的错,记恨大人早上说的话,所以想整一整大人。让你知道,我即便是女子也绝非笑话……”
辛和钰早已料想到了,不过他此时心情好,也乐于开两句玩笑。
“倒让你看了本官的笑话,这下可消气了?”
凌初没兴致跟他拌嘴,自请去拆了机关。辛和钰偏头看向桑青,“你去同她一道,看看她想在本官身上下什么阴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