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青上前一步,摘下府署特制的腰牌,对众人居高临下道:“我们家大人是府署新上任的推官。”
“是推官大人啊!”
村长忙领着众人下跪磕头。
推官这职位放在京城里不算什么,但在州府中可是二把手,辅佐知府,专断刑名,和知县平起平坐。是他们这种山中小民一辈子都接触不到的大官儿!
凌初侧身避礼,看着村民们诚惶诚恐的模样,暗自翻了个白眼。
民畏官已经是刻在骨子里的天性,哪怕这个官多么得愚蠢无能,手里也握着决定小民生死的权利。
狗官,真是让人恨得牙痒!
辛和钰可不管凌初怎么想,扫了眼后方的屋舍,甚是嫌弃。
“今日本官要借宿,让村中最富裕的一家去烧热水,本官要好好沐浴。”
村长连连应下,使唤自家儿媳去忙活,把自己和老伴的正屋收拾出来,给官老爷下榻。
辛和钰也不叫他们白辛苦,随手给的赏钱就能让这一家飞黄腾达。
顺带赏凌初也清洗一番。
晚间,有村民奉上刚钓上的新鲜鲫鱼,村长媳妇熬了汤,又宰了家中的老鸭,连预存着明年播种的大米,都取了些临时舂了壳,为辛和钰蒸了锅白米饭。
不过辛和钰经过这一通折腾,没什么胃口,满桌热腾腾的饭菜,他连看都没看。
村长不敢有半点埋怨,转身有些为难地对凌初作揖。
“娘子,咱们农家寒酸,屋子不多,只有个东屋还能住人。就是……那门板破了些,您别嫌弃。”
凌初自是不介意,她急于洗漱,匆匆进了东屋。关门前,余光瞥见村长隐忧的神色。
正疑惑,指尖就触到粗糙的木刺。门板再旧,怎么会在这里留痕?
她关上门定睛一看,顿时汗毛直立!
那门板上赫然是整片触目惊心的抓痕!一道道五指印深深刻入木板,染着暗红,透着血腥。门边还有密密麻麻的牙印,同样渗着干涸的血迹。
这些痕迹,无不声嘶力竭地告诉后来者,曾经有一个人被关在这里,如野兽般挣扎。
凌初只觉喉头干涩,下意识后退两步。这一退,身后却有什么东西被她撞到。
似是一声极轻的叹息,有丝丝缕缕的热流扫过凌初的颈间。
她汗毛直立不敢转身,恰好屋内有一面蒙尘的铜镜。朦胧光线下,她看到自己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