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沉山听罢眉梢动了动,眼底亦浮现几分兴味,“请大夫?”
家仆见他一脸的神采,不禁疑窦丛生,“是啊,一早主子就说你病了,特意让我去请来大夫,还说只拿好药材,你生什么病了?”
燕沉山心思活络,像是一阵春风吹进了心底,原本还有几分昏沉的头脑瞬间清醒。
苏融不仅没有嫌恶他,还主动关心他。
这简直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燕沉山克制住唇角勾起的弧度,假意轻咳几声,拍了拍那家仆的肩膀,春风得意道:“没什么,有点风寒,不用去请大夫了,我自己去医馆拿药。”
家仆也不勉强,将自己从库房中支取来的钱袋递给燕沉山就走开了。
燕沉山手指勾着钱袋绳结,步履轻快也走上街去,至于什么抓药,何须费那功夫,见着苏融便什么病都好了。
燕沉山走在街道上,来往人群熙攘,偶尔有人用异样的目光看他,但燕沉山浑不在意,漫无目的寻了一圈后便挑了个铺面较大的绣衣铺入内,抬手便唤来店家,说道,
“你这儿有绣娘吗?接活吗。”
店家心知来了活儿,当即笑道:“自然是有的,这城中手艺最精的绣娘就是我家的,客人是要绣什么花样吗?还是想要定做衣裳?”
燕沉山漫不经心扫视一圈,“有鸳鸯绣样吗?都拿出来看看。”
店家紧忙拉来一个伙计,着他去取样来,自己则跟在燕沉山身边吹嘘道:“那就选对地方了,客人尽管出去打听打听,谁家的新婚做喜床喜帕挑绣样的不都来我家选?不管是鸳鸯戏水还是芙蓉并蒂,还是锦鲤,菡萏,只要能说出来,能给出画样的,咱家绣娘都给你绣出来!”
燕沉山停下步子,笑着回他,“不是拿来成亲用的。”
“哎,都一样,不管是成亲用还是其他用,只要选定的咱们都会改到您满意为止。”
店家笑眯眯说着,很快那伙计便抱着一摞绣样出来,燕沉山随意扫过几眼,一个又一个地挑挑拣拣,很快便翻到最底。
“样式一般,颜色也不行,针头排布松散,最好的绣娘就这水平吗。”
燕沉山话中挑剔,倒非是他刻薄,只是要缝到苏融那床小锦被上的东西,决计不能品相一般,否则两只鸳鸯相差太大,一眼看去倒是不美了。
店家愣了愣,倒没被激怒,反而面露难色,“客人,您这话可就有失偏颇了……”
燕沉山懒得和他掰扯,直接从怀中将那钱袋拿出来,丢在柜台上,“这袋子里的是酬劳,七日内麻烦掌柜的再让几位绣娘重新绣一只鸳鸯,要用最好的技艺,一处瑕疵也不能有,若是选中了,事后我再给出十两银子的报酬。”
店家瞪大了眼睛,话都快说不清了,“十两银子?!就……就绣一只鸳鸯?!”
“那……不知这绣线,样式和颜色可有什么要求?”店家小心翼翼开口,生怕得罪了眼前这位大主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