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欢喜不明白钱为什么这么重要,轻易就能让一个人变恶,轻易就能让一个人短暂舍弃尊严。
金大富摆摆手,说起自己九岁丧母,跟着村子里的大哥出去打工,挣了钱,又好像没挣,最后还是回来种地。
他总是向往外头的繁华,等老头子也去世,才发现自己除了妻子女儿,在世间一无所有。
说到这里,金大富用粗糙的手掌摸摸她的后脑勺,面上浮现几分怅然:大喜,你生在最好的时代,在这个时代里,你不缺饭吃,你不缺书念,你和我们不一样,你的未来是我和你妈无法想*象的。
不必痛苦于原生家庭的落后、不堪,你站在父母的肩膀上,会比他们走得更远。
金欢喜讲完这个故事,突然发觉自己早已与过去的自己和解。
她确实已经走得更远了。
所以,车上会有臭袜子味?
听了一长串,费秋彤只记住了这个,她抓抓头发,抓到几缕发丝散落,愁绪不散:那我怎么睡得着?
那可是臭脚!
在费秋彤的印象里,绿皮火车应该是四人围着座位品茗,看着玻璃窗外的景色从眼前掠过,端着文人墨客的范儿。
金欢喜拧眉,打破了她美好的幻想:我们的座位应该是六个人,三个对三个。而且,绿皮火车的座位很硬,坐这么久,就算没臭袜子,你睡着了,也应该马上就醒了。
还有些话她没说,火车上最多的是小孩的哭声、吵闹声,只希望不说出来就不会灵验吧。
不过付子衿这么爱干净,很难想象她现在的心情。
金欢喜转头,看见某位洁癖有些改善的人在等候位沉着脸,透露出几分悔意。
该上车了。时刻盯着发车时刻表的房筠说了一句。
四个人里最了解绿皮火车的还是房筠,毕竟她今年是坐着绿皮火车来上学的,而金欢喜说的故事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
味道和声音房筠不能保证,但她能保证现在的火车上没有抢劫这样的恶性事件。
费秋彤扛着自己的大包小包,半信半疑地跟在她身后排队,还招呼付子衿快点跟上。
付子衿提上自己的行李箱,挨在金欢喜旁边,小声说了一句。
所以说车上要带吃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