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曾倾洛的转职,没必要惊动上面。
曾倾洛的身份特殊,当初她加入工程司已经是沈逆算计了工部尚书,否则她是永远无法入仕的。如今身份不好往外捅。
找谁照应比较好呢……
要用人的时候倒是头疼了起来,怪她平时得罪人太多,回长安城这么些日子,居然都没结个党营个私。
带着人偶来到稚童家中。
妇人起初还有些怕她,毕竟是她捣碎了儿子的脑袋。
可看到沈逆为她做的人偶,栩栩如生,一看就是费了不少工夫,不禁潸然泪下。
“说实话,我不是没怨过你,可回头仔细想想,他在那日之前就已经有了异常。家中的狗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而他身上有股不知从哪儿沾来的血腥气。我留意到了,忙于生计,实在没空多想。没想到……若不是你出手,恐怕我也已经随我儿去了。谢谢你……”
沈逆与人争锋时从容自若,受人恩谢时却别别扭扭,手都不知放在何处才好,只道:
“我家夫人答应了你尽量将他带回。但他尸首已被黑魔方感染,太危险。所以……”
“我知道的,我都明白。”妇人抱着人偶,抚摸着人偶的脸,“做的可真像,真像啊。连脸蛋上的痣都一模一样。道理我都懂,只是,这些日子格外想我儿。他跟着我吃了那么多苦,还未曾过过一天好日子……”
从沈逆踏入这个家起,妇人就一直在强作坚强,还客气地为沈逆准备了茶水蔬果。
强撑至此,再也无法强颜欢笑。
沈逆最是不喜看到陌生人的眼泪。
她天生薄情,看到旁人落泪悲号都无甚感觉。
若是师姐在,总是要学着正常人的模样,装出几分动容的。
大概是装乖惯了,即便师姐没在,沈逆也模仿着师姐可能做的事。
将哭到脱力的妇人扶起,坐到椅子上,顺手为她倒杯热茶。
若是师姐,她会说什么样宽慰的话?
沈逆思来想去,大抵如此。
“他定会希望你能为自己好好活着。”
妇人凝滞了一息,忽然大哭不止。
沈逆也没再言语,就坐在她身侧安静待会儿,让她觉得这屋里还有丝陪伴的人气。
离开时,妇人伏在地上,对沈逆重重一拜。
沈逆尴尴尬尬回身施礼。
坐回马车时,沈逆习惯性地勾了勾腰间人胜。
歪脸人胜晃来荡去,像在对她笑。
幸好师姐没来,不然她那副软心肠看到此情此景,即便不发一言,心也不知道会难受成什么样。
想师姐了。
沈逆指尖轻动,飞了一鸽问她在何处。
过了一盏茶的工夫,沈逆回到工程司了才收到回复。
【在兰台,何事?】
好一个冷冷淡淡的“何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么?
可就是这般冷淡的只字片语,才能勾勒出边烬的模样。
甚至连语气都仿佛近在耳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