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做是徒劳。
难以想象她和?祈随安,就?是在这么多碎头发中睡了几个夜。
中途没有人要进来。
卢柳吃了顿安心的饭。
等再从那间?狭窄门廊式的厨房出来的时候,她把所有厨余垃圾收拾好,再拎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了童羡初,表情惊愕,
“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不久。”
童羡初将请柬放进衣兜里,没有说自己等了快四十分钟。
卢柳点了点头,先是将手中系紧的垃圾袋放在门边角落,然后回头,犹豫着问她,
“要洗头?”
这么问,仿佛卢柳从未见过她们两个在这张沙发上亲密无间?。而童羡初过来找她,也只是为了洗头,像两年前做的那样。
“我想修剪一下发尾,有点毛躁。”既然卢柳都这么说了,童羡初也没反对。
“那先洗一下。”卢柳应得?很?利落。
童羡初坐到?了剪发椅上,注视着镜子里的卢柳,说,“因为我要结婚了。”
这句话让卢柳拿起的剪刀又掉回了工具盒中。她沉默半晌,勉强提起微笑,说,
“那怕是我这里不好修,万一给?你剪坏了怎么办?”
“没事。”童羡初这句话说得?很?爽快,仿佛她之前没有因为祈随安脸上的一颗痘而皱起眉心,
“稍微修剪一下发尾就?好,剪坏了我也认了。”
卢柳点了点头。
去拿摆在小窗台上的香波,迟疑了一会,手往最右边那罐去了,然后往她头上喷了下水,很?细心地问,
“凉吗?”
童羡初摇头,卢柳特意?上的温水,就?着手上的香波,在她头上搓起了绵密的白色泡泡。
其实抛开?祈随安,她很?喜欢卢柳的手,有着长辈特有的粗糙,按在她头上,不轻不重的力道,像是在托着她似的。
可惜,无论如何都抛不开?。
“我想把你店里的这张沙发买回去。”童羡初突然说,甚至没给?卢柳留任何话口,“这是她爱我的证物?。”
卢柳沉默,不知道是不是在想她怎么这么荒唐?良久,才缓缓地说,“这张沙发都旧了。”
“没关系。”童羡初说,“我想要摆在我们的婚房里,可以用十倍价格购买,然后再赔你一张新的。”
卢柳没能说得?出来话,抬眼有些惊愕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说到?底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她跟我求的婚。”
童羡初对卢柳心底的想法不管不顾,她望着镜子里的卢柳,自顾自地说,“你是不是没想到??”
卢柳沉默地给?她揉着泡泡,像是完全没有听见她在问她似的,“要不还是去洗头床上给?你湿洗?”
童羡初笑一声。
“好。”
她很?顺从地配合着卢柳,躺到?了洗头床上。卢柳把她的湿发往后梳,用细细温温的水流沁进她的头皮。她觉得?很?舒服,
“她说,不想让我离开?她,也不想让我和?她之间?有秘密,想成为别人瞄准我时的那个靶子,所以她要和?我结婚。”
卢柳还是不说话。
从这个角度望,童羡初觉得?她下巴和?喉咙都绷得?很?紧,仿佛在同她拉锯着什么。
但?童羡初没有拉锯的心思,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到?这里来,就?像只是要把这些话,专门说给?一个人听。
一个可以说是长辈的人。
“我知道她的意?思。”
童羡初自顾自地呢喃着,“其实她就?是愿意?和?我殉情,我真?高兴。”
这句话听上去多恶劣。
竟然有人将“殉情”和?“高兴”两个词联系在一起?
而她却将如此骇人听闻的话,说得?像是小孩子在炫耀自己的新玩具。
还特地跋山涉水跑到?这里来炫耀。到?底存的是什么心思?
“你……”卢柳大概有些憋不住了。
“我什么?”童羡初盯着她。
卢柳深吸了口气,摇了摇头,“没什么。”
接着,又沉默了片刻,将她头上的泡沫冲了,将她的头从洗头床上托起来,
“我先给?你剪吧。”
卢柳的反应让童羡初觉得?很?无趣,后面她再多说些什么,卢柳也都只是用沉默来回应,将她当个很?普通的客人那样对待。
童羡初没了耐心。
洗完头,发尾也没让卢柳修剪了,只给?了钱,最后留下那封自己从澳都揣过来的请柬,那其中还有一张今晚的机票和?安排好的酒店房间?房卡。
其实她不是非要让卢柳在她们的婚礼上出现,也不是非想让卢柳来认同她们两个的爱情。
就?像她说的,凡是喊的出名字的,能联系上的,她都邀请了。卢柳自然也不例外。
卢柳也绝对不会是那个例外。
之后童羡初乘最近一次航班回了澳都。
两个小时前,祈随安在通讯软件上和?她汇报——四个伴娘,一个花童,一个新娘的做脸疗程已经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