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童羡初下意?识否认。
但下一秒瞥见祈随安有些惊愕的双眼, 她拽紧祈随安衣领的手指缓缓松开了, 但不知为何, 指节深处还有些麻。
她缓了片刻,像是还是觉得她这?句话挺不可思议似的,语速很缓慢地说?,
“也不是,我只是没想到, 你要?说?的话竟然是这?一句。”
轰隆电车和奔逃新娘都已经离开她们?的视野,风变慢了, 一阵一阵地吹,将两?个糟乱的人都吹得冷静下来。
“我知道。”祈随安点?头,“是有些太突然了。”
这?天?夜里,热带街头稠密得让人印象深刻,黑色公?路,白色油漆,摩托车声轰鸣,糟乱画作……
唯独不像是提结婚的场所。
童羡初和她分开了。
她缓缓靠在她旁边的墙面上,肩膀挨着她的肩膀,下意?识想从身?上摸烟,却又发觉自己已经戒烟快两?年了。于是只得深呼吸了几下,久久没说?话。
“你怎么突然会想到结婚?”良久,童羡初开了口,嗓音有些艰涩,
“因为……因为那个逃婚的新娘?”
“是。”祈随安回答,“但也不完全是。”
其实她从未想过自己会提结婚这?件事,也从未想过提了这?件事之后她们?两?个竟然如此平静。
“那是为什么?”童羡初看了过来。
“其实这?几天?我一直在想一些事。”看到童羡初有些坐立难安的动作,祈随安从自己身?上摸了两?颗比巴卜出来。
一颗给自己,一颗给童羡初。
然后两?个人沉默地吃起了比巴卜,又沉默地吹了两?个泡泡。
最后沉默地将两?个泡泡吹灭——
“啪嗒——”
“啪嗒——”
静了一秒后。
祈随安一不小心笑出了声。
童羡初原本想维持谈正事的氛围,但也被?这?个小插曲引得差点?憋不住。
她侧了一下脸,努力压下自己控制不住上扬的嘴角,然后重新沉下脸,问,
“所以你最近一直都在背着我想什么事?”
“我在想……”祈随安正色起来,
“最近你发生了很多事,而在这?些事情?上我好像都没办法帮到你,这?让我感?觉很无力。”
“我跟你说?过,你不用担心这?些——”
“怎么会不担心呢?”祈随安语速很快地截断了童羡初的话,但等童羡初有些诧异地望过来,她又放缓了语气,伸手过去,摸了摸童羡初有些发凉的脸,轻轻地说?,
“我们?不是搭档吗?”
童羡初按住她的手背,脸贴在她的掌心纹路中,沉默了好一会,才说?,
“我以为不让你担心才是好的。”
她深呼吸一口,“上次你下巴受伤我都不敢看,所以我也不想让你看见不好得事情?。我只是觉得,要?给你好的东西?,像其他懂得爱、擅长爱的人一样。”
说?完这?句,童羡初没有再望她了,垂着的眼似乎有些泛红,或者只是路灯燃烧带给人的错觉,“但没想到会让你这?么想。”
祈随安用拇指刮了刮她的耳后,额头抵了抵她的额头,以示宽慰。然后才有些颓唐地靠在墙边,看着她们?两?个挨在一起的影子?,
“是,你这?么想没有错。我也知道你是想给我好的东西?,你想保护我,所以才会隐瞒我那么多事……”
她望向空旷的马路——
那其中似乎又有一辆呼啸而去的红色摩托车,上面载着两?个一前一后的人,那两?个人抱得紧紧的,不知道最终要奔逃到哪里去。
身?后有追兵,但那种九死一生的境遇里,她们?却是彼此的唯一。
“只是我总是也时不时想起从前,我们还是搭档、还没有在一起的时候,你让我在观音诞上给你送花,我们?解决那个抢劫犯的时候那么默契……”片刻后,祈随安终于再发出了声音,
“还有,还有你让我陪你去毁掉你养母的寿礼,虽然最后发生了变故,我们?没能完成这?件事。但说?到底,不管这?些事到底是好是坏,当时我们?仍旧是一起面对的,不是吗?还有很多这?样的事,其实回想起来,也没有过去多久。但我就?是觉得……”
“那种感?觉已经过去了很久很久。”说?着,祈随安自嘲般地笑了起来,
“可能是因为我最近的生活太平静了,就?容易多想。我知道你只是想让我不要?为这?些事烦恼,但其实我真?的很怕,这?样久而久之下去,你会发现我对你而言没有那么重要?,会觉得我不是唯一一个可以陪你度过这?些危机的人,甚至……”
她抬起头,注视着马路对面那满红一片的夹竹桃,嗓音也有些发涩,
“不会是你唯一的那个搭档。”
童羡初沉默地听着。
说?实话她没想过在她看来是为了好好去爱祈随安的一些事,在祈随安眼里,却变成了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