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童羡初不?说?话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还是她们隔得?太远,她觉得?自己都听不?到童羡初的呼吸声。
“很小一个伤口。”没听到童羡初的回应,祈随安又继续说?,“今天客座课,一个病人?,不?小心在下巴上划了一道。”
她摸着下巴上的纱布,说?,“只贴了个创可?贴,不?严重。”
其实也不?算刻意隐瞒,只是没必要把事情说?得?那么严重。
祈随安自认为已经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之后就没再讲话。
静静地靠在树边看太阳落下来。
过了几秒钟,她听见童羡初在电话里说?,“我知道了。”
只是这样。
祈随安紧了紧握住的手机。
接着,电话那边就传来一声出?自于?别人?之口的“童小姐”。童羡初没应那句“童小姐”,就只问她,“还有其他的事情吗?”
祈随安笑一声,“没有了,挂电话吧。”
“好。”童羡初说?,“你?挂吧。”
原来又轮到她挂了。祈随安没了脾气,说?,“再见。”
童羡初回一句,“再见。”
电话挂断。
祈随安盯着刚刚的通话记录,三十四秒。好一会,她慢吞吞地站起身?,看见林智拎着两份饭在不?远处看着她。
那眼神,似乎有些复杂。
其实祈随安没她想得?那么脆弱,也没把这件小事放在心上,更不?会因为这点事就质疑童羡初对她的爱是不?是已经在消逝。
任何人?都有忙起来的时候。
她一向不?想基于?自己的需求,对别人?提出?任何要求,即便这个人?已经是自己的伴侣。
因为一旦提了,她就会等。
而她不?想要等,不?想要将自己的期待悬挂在另外一个人?身?上。她只想要确认。
就算她和童羡初经历那么多事才在一起,就算那么艰难才确认“爱”这件事。她也仍然还是觉得?,自己和对方都是自由的,不?需要为对方改变些什?么。
回嘉年华的路上,林智没开腔。
人?甜蜜的时候开腔是打趣,失落的时候开腔不?小心就是冷嘲热讽,她是个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和自己的上司保持适当的距离,也很清楚这一点。
祈随安也没怎么说?话,下巴上的伤口使得?她说?话并不?是很方便,又考虑到之后的来访者,她不?想将自己仅有的说?话额度浪费在表达负面情绪上面。
两个人?沉默地上了楼,吃了晚饭,迎来了这一晚的预约者。
失落感总归是有的。
但祈随安没将这份失落感放在心上,也没过多纠结。很多时候,她对于?自己身?上的情绪的处理原则就是——任它去,迟早会消散,没必要放在心中。
等这晚的最后一场诊疗结束。
她呼出?一口气,下巴上包着的纱布摇摇晃晃的,变松了。
也不?知道她这副样子?还去做诊疗,有没有吓到今天的来访者?
祈随安这么想着,又撕开那纱布。
原本不?想再包了,但刚撕开,血就又渗了出?来,挂在下巴上有些瘆人?。
她又给自己包了一遍。
新买来的一批纱布有些厚了,贴在下巴上,一眼看上去她像是受了很严重的伤。
她对着镜子?叹了口气。
正犹豫着要不?要撕开重新贴,手刚搭上那纱布,就听见有什?么轰轰烈烈的声音从外头传出?来。
那声音很大?,很嘈杂。
像是有颗炸弹要直接被投到嘉年华来,轰轰隆隆的。
祈随安连忙跑出?去看,到了门口,却发现?门外没动静。
于?是又只得?是走回来。
和前?台的林智对视一眼。
两个人?都茫然。
可?那声音仍旧在持续,甚至像是从楼顶传过来的。
祈随安抿唇。
下巴上的伤口使得?她有些心烦意乱,再加上噪音影响,她正想着去隔壁交涉。
结果混乱嘈杂中。
林智往外张望的眼神突然发生变化,在鼓噪声中朝她大?声喊道,
“祈医生,你?看天台上!”
原本冲着前?台和正门的祈随安愣住,下意识转过头,视线比触觉迟了一步,先是有巨大?的风扑面而来,掀开她的发,让她眼睛不?得?不?眯上。
而再睁开眼,将被风吹得?尤其散乱的视线聚集,顶着风去看天台,看到的就是架缓缓停在她诊所天台外的……
直升机?
祈随安讶然。
她倒吸一口凉气,下巴上包着的纱布厚厚一团,包在她皮肉上,被风哗啦啦地吹着,有血慢慢从其中渗出?来,疼,开始变得?更疼了。
她又再和林智对视一眼,对方的表情比刚刚还迷茫,表示对此?没有任何头绪。于?是祈随安只好用手挡着风,一步一步往外走——
天台夜色黑沉,远处霓虹融化。
螺旋桨转动变慢,逐渐停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