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多久,童羡初像是终于?看够了,慢悠悠地吐出?一句,“瘦了。”
“有吗?”祈随安摸了摸自己的脸,“可?能?是诊所重新开业事情太多了吧。”
然后她也去看童羡初,盯着看了一会,说?,“你?头发好像比以前?直了。”
“是吗?”童羡初用手捋起一缕头发,看了一眼,“好像是。”
然后把头发放下,再重新抬眼看向她。
祈随安也看着她。
两个人?看着对方,好像都没有什?么话要讲。
像对峙,又像一个沉默的拥抱。
她们之间很少存在这种时刻。大?部分时候都在对抗对方,或者直接接吻。
“你?平时都吃什?么?”作为会议发起人?,童羡初打破了这种沉默。
“挺多的。”祈随安不?知道童羡初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但还是一五一十地回答,
“早上吃面,或者面包,中午在诊所附近的那间咖啡室,晚上回住处那边的茶座,吃点热的。”
很无聊的一日三餐。
祈随安说?出?口,才都觉得?,原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生活过得?那样普通,日日两点一线。
但童羡初却听得?极为认真,甚至在听完之后,也撑着脸,开始汇报自己的一日三餐,
“早上喝咖啡,中午通常是和别人?一起在餐厅吃,餐厅都是助理订的,我不?知道。晚上回春天别院,白姨会给我煮面。”
祈随安也认真听了,然后说?,“早上喝咖啡不?太健康。”
“我知道。”
你?知道那你?还?
祈随安这么想,然而一抬眼,就看到童羡初正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她突然就明白了童羡初的意思,笑了起来,“童羡初,你?早上不?要喝咖啡。”
童羡初这才心满意足地抬了抬下巴,“我知道了。”
接着两个人?又安静了,屏幕上只剩下静谧。过了会,童羡初又才问,“你?今天要做些什?么?”
“上午没安排,下午要去勒港的那所精神卫生中心,有个客座课要给一些病人?上,上完之后要回嘉年华,有个来访者的预约时间比较晚。”祈随安汇报得?很详细。
童羡初听了,也给了一个大?同小异的回答,“我等下去开会,下午有个活动要出?席,晚上叶心芳找我吃饭。”
一板一眼,分开十多天后打来的第一通视频电话,她们两个人?真的像是在开会。
明明都是很无聊的事情,但不?知道为什?么,祈随安笑得?眼睛弯起来。
童羡初朝她瞥过来,不?太满意的神情,“我的日程安排有什?么好笑的吗?”
“不?是。”等笑完了,祈随安双手撑在桌上,看着有些模糊的童羡初,说?,“就是觉得?有点怪。”
“哪里怪?”童羡初大?概也是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但应该是网络卡了,再恢复过来的时候,童羡初那句断断续续的话就传过来,
“一般人?不?都这么谈恋爱吗?”
一般人??祈随安笑,好像也是。谈恋爱这个词如?今对她来说?也真稀奇。
之前?她总是想,她和童羡初之间有爱吗?现?在她确信了,有爱。
但她又在想,这是在众多事故中产生的一种爱,抢劫、台风、火灾、船难……如?今当这一切都消失,回归普通,这种爱能?与平凡的生活兼容吗?当真要将自己的细枝末节渗透到另一个人?的生活中吗?
难怪自古以来,爱就是一个天大?的难题。
“我知道了。”她对童羡初说?。
“你?知道什?么了?”童羡初问。
“……”祈随安不?知道说?什?么。
大?概是看她吃瘪很愉悦,童羡初在那边微微勾起嘴角,挺了挺脖颈,突然来了一句,
“我要去吃饭了,再见。”
祈随安怔住。
但她很快反应过来,童羡初似乎每次打电话、挂电话都是像这样突如?其来。她有些无奈,但还是很认真地回了句,
“再见。”
接着,童羡初就毫不?留情地退了出?去,很果断,毫不?粘腻。
屏幕黑了。
只剩下祈随安一个人?有些发怔的脸,这才想起上次她们电话是她挂的,这次也的确是轮到童羡初了。
她们每次联系都有头有尾,很正式的问好和道别。甚至挂电话都是轮流来的。
这次也不?例外。
祈随安久久没从会议室中退出?来,而是盯着屏幕,半晌,笑出?声来。
才正式推出?会议软件。
忽然就听见旁边传来悠悠的一句,“我们一般人?不?这样谈恋爱。”
祈随安抬头——
这才发现?,原来是林智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对方手里拿着下一周的预约记录,正懒懒靠在窗边,看她抬头,嘴里“啧”一声,
“您可?终于?看见我了?”
然后举双手投降,
“我发誓我就听了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