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糟的?,行李箱立起?来,她坐到床边,捞起?床上的?手机,又瞥到桌边那蓝色信封,正想一并收到行李箱最底层压着,但拿到手里?,就放不下了。思索了半晌,还是问出?口,
“你收到了吗?”
“什么?”于闻风没反应过来。
“春天号。”祈随安简洁地提醒她。
“哦,春天号。”于闻风大剌剌地说,“哟,看来童羡初童大小姐没跟你记仇,还是邀请了你上船啊?”
看来童羡初不只?*? 是给?了她。祈随安下定了这个结论,“她这次……”
“她这次是给?嘉欣办一场慈善生日晚宴。”没等她问出?口,于闻风就自?顾自?地接了话,
“说是生日晚宴,但你我也都知道,嘉欣不是……那什么,咳咳,反正她接管安心集团后,没把叶总之?前苦心经营的?名声败坏,而是把叶总做的?那些?事都继续做了下去,这点你也知道。”
“至于这次以?嘉欣为名义的?慈善晚宴,她邀请了很多业界名流,也邀请了像我们这样各行各业的?优秀人士,重启了春天号,目的?是为那些?像嘉欣一样患有遗传性精神疾病的?小孩筹款。”
“至于路线,既然是春天号,这个名头肯定不能?放下,那自?然就是向春天航行了……”
“向春天?”
“终点是不冻岛,那里?四季如春。”
“为什么是不冻岛?”据她所知,四季如春的?城市也有很多。
“据说……我只是听说哈……”于闻风捂住话筒,特意压低了声音,
“当年叶总的亲生女儿,就是嘉欣,和她关系不好,逃出?去跑上了某艘轮船,是想去不冻岛,但后来不知怎么,吃了些?苦头,被发现的?时候,人吧,就飘到了勒港,所以叶总在勒港给嘉欣选了个坟墓,所以?叶总,叶总也是从勒港把童羡初接回来的?。”
“所以?……”
不知怎么,再听到叶嘉欣,叶美玲……这些虚无缥缈的?人名,这些?如海市蜃楼般的?往事,明明是些?轻飘飘的?、和自?己?无关的?,祈随安却觉得心里发沉。
所以?一直以?来,童羡初都将自己和这两个人、和这些?事绑在了一起?。
这就是叶美玲那封遗嘱,那罐消散在大海中的?骨灰,给?童羡初所带来的?全?部?
的?确都是好事。
可也在童羡初这个名字前,永远都加上叶家养女?的?烙印,从那天起?,她做什么,不做什么,是以?这个前缀为先,还是以童羡初为先?这会是童羡初想要的?吗?
祈随安觉得自?己?不应该想这么多,但她也觉得茫然,仿佛这场雨浸进了她的?骨头里?,让她突然产生一种没由来的?悲戚。
突然就想起?了一年?多以?前——
在得知遗嘱内容之?后,抱着骨灰罐,跌跌撞撞跑出?来,让她带她走的?……
那个童羡初。
“所以?现在,童羡初应该也是想把嘉欣送到有春天的?地方吧。”于闻风的?声音将祈随安拽了出?来,似是感慨道,
“我们在禧星大酒店的?时候,你记得吗,我还觉得童羡初是个多凶多不可一世的?,结果童羡初是个这么好的?人。”
“记得。”祈随安嘴上平静地应着,可心里?却又不止一遍地想——我倒宁愿她还是那个多凶,多不可一世的?,最好还是会因为不喜欢的?人说喜欢自?己?的?画,就直接把画都烧了。
“那这春天号你到底去不去啊?”感慨结束,于闻风又回到正题上来,
“你要是去,那这几天就别回勒港了吧,就在这待着呗。”
“再说吧。”祈随安没给?她确切的?答案,“今天先回去,没带那么多行李。”
“也成。”于闻风没多说什么,
“对了,你晚上的?船票?那今天下午是不是有空?”
“有。”
“那还有时间。”于闻风神秘莫测地说,“我带你见个人。”
祈随安张了张唇。
还没发出?声音,就被于闻风堵了回去,“放心,不是童羡初。”
-
祈随安没想猜童羡初,但她也没想到,于闻风带她见的?人是郝望尘。
一年?多不见,郝望尘身上倒是没什么变化,还是那张热情洋溢的?脸,还是能?直接站到台上,拿着话筒,对所有来观演话剧的?男女?老少,声情并茂地喊上那一句——
爱神无处不在。
意气风发的?青年?话剧导演。
当初在电话里?质问祈随安怎么能?在这种时候走掉呢,现在也能?在所有人都退场后,直接从台上蹦下来,带着身暖融融的?气息抱住她,拍着她的?背,尤其敞亮地说一句,
“好久不见。”
仿佛在那个雨季末尾,质问和被质问都从未发生。
祈随安一直不知道于闻风和郝望尘之?间还有联系。或者,换句话来说,是除了她,她们和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