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之外,没什么特别。
但童羡初清楚看见,从这?个妇人踏进来开始,祈随安就放下了筷子,开始喝水,一口一口地喝着,定定地望着这?个妇人的?侧脸。
等妇人侧头过来,祈随安又低头,没有再吃那?碗辣到不行的?炒河粉,而是有一搭没一搭地,不动声?色地去瞥这?个妇人。
快炒老板跟妇人打了声?招呼,喊了声?柳柳,柳柳?理发?店老板娘吗?
童羡初思索着这?其中的?联系。
接着,她又看到那?被叫作柳柳的?妇人自顾自地找了位置坐下,从自己兜里掏出一把瓜子,一边嗑,一边返回头,跟那?热火朝天的?老板搭话,
“老李,你?这?生意不错啊,大中午就这?么多人。给我多放点菜啊,对了,你?这?头发?该剪了啊,要掉进我炒牛河里面,我发?现一根,可得让你?赔我一个月伙食费啊……”
突然?,祈随安不吃了。
她擦了擦嘴,站起来,经过那?妇人时,那?妇人顺着给她搭一句话,“就不吃了啊?”
祈随安定住身,没有去望妇人,“嗯”了一声?,说,“不吃了。”
“我说你?可别又捡人剩饭吃,”快炒店老板忙中往这?瞥了一眼,搭了话,
“不至于啊,别整天在我店里整这?么难看的?事,都新中国了,不是咱啃树皮的?年代,真不至于。”
“有的?吃就不错了。”妇人撇了撇嘴,没把快炒店老板的?话当回事,但也没真去把祈随安那?碗炒牛河挪过来,“早些年我刚逃出来,不就是到你?店里捡剩饭吃活下来的?……”
这?话让祈随安脚步顿了顿,垂在腰间?的?手微微颤了一下,但她也没在这?店停多久,呼出一口气,没什么表情地踏了出去,却也没有走多远。
过了马路,就靠在理发?店隔壁店铺外的?墙边,愣愣看着地上的?水洼,过了一会,似乎是想去摸烟,没摸到,仿佛才想起来自己今天没有带烟似的?,有些落寞地靠在墙边,微微低着脸,看不清神情。
又是大概五分?钟左右。
祈随安大概想清楚了什么事,抬起了头,又往童羡初这?边看了一眼,然?后推开理发?店的?门,走了两步,就停住,像个新来的?顾客那?般,打量着理发?店的?环境是否适合自己。
而她刚站了两分?钟。
那?在对面快炒店的?老板娘刚吃完那?碗炒牛河,就飞快地抹了嘴,急匆匆地跑出来,进门的?时候估计还带着一身炒粉味,热切地搓搓手,问站在里面显得有些茫然?的?祈随安,
“剪头还是洗头啊?
祈随安注视着这?个妇人,眼神温和,“我洗个头吧。”
“干洗还是湿洗啊?”
“干洗要多久?”
“干洗得半小时以?上呢,你?要赶时间?的?话就湿洗。”
“半小时才十五块?”
“那?还得给你?吹干,吹顺,十分?钟的?头部按摩,加起来得四五十分?钟吧。”
“四五十分?钟,也才十五块。”祈随安低声?呢喃,等到妇人有些疑惑地看向?她,又笑了一下,说,“……那?就干洗吧。”
琐碎的?对话,大概是因为想省些空调费,理发?店内没开空调,也就没有关上那?道玻璃门。一道声?线爽朗利落,另一道温和柔软,夹杂在一起。
“这?两个人看起来完全?不认识啊……”车里的?司机嘀咕着,“而且这?年龄差得也实在挺多,不至于吧……”
“什么不至于?”
车内女人出了声?。
司机吓了一大跳,意识到自己不小心把心声?说了出来,瞬间?捂紧自己的?嘴巴,“没什么!”
童羡初懒得去想这?个司机在想什么。她想大概祈随安已经发?现了她,这?场你?躲我藏的?游戏到了头,路上折腾了快两个小时,快炒店又折腾了快一个小时,这?会太阳都快落山,她也没从那?个理发?店老板那?里发?现任何端倪。
她无聊地付了钱,下了车,跟了她三四个小时的?司机似乎还为此觉得有点可惜,收了钱,一开三回头地开走了车。
童羡初没有进理发?店,而是直接穿着病号服,坐到那?家?快炒店,祈随安刚刚坐过的?位置,祈随安刚刚点过的?炒牛河,她又点一遍。
但也不吃。
只?是穿着病号服,看着理发?店里的?动静。
祈随安被妇人带到一个位置坐下,那?理发?店拢共才三个座,理发?椅看上去旧得很?,令人想象不到它崭新的?时候会是什么模样,像是从哪里的?旧货市场批过来的?。
妇人很?熟练地踩着座椅后的?踏板,将座椅调下来,往祈随安头发?上喷水,“你?还挺高的?,勒港这?边女人一?*? 般都没这?么高,你?不是本地人吧?”
“外地人。”祈随安语气很?正常。
“来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