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竭着,要从祈随安这里拿走自己想要的东西,拿不到,就要反过头?来伤害她。但祈随安还是?选择站在怜悯的高?楼上,对每一个人,都抱以?最深刻的理?解。
可就算她持有这样?的包容和慷慨又能怎么样?呢?到头?来,还是?没有一个人,会留在她身边。
童羡初许久没有说话,也没有动静。
祈随安也没再说话,该说的都说完了。她忽然有点?想抽烟,于是?有些?疲倦地抬起手。
就在这时。
手腕上就传来一阵凉得发瑟的触感,类似一种金属触感。
几乎是?同一瞬间。
她听见很细微的一声“咔嚓”,类似某种金属卡紧的声音。
她动作很慢地抬起手腕,发现?自己被一副银色手铐圈住,而手铐的另一端——
正被童羡初握在手里,并且明目张胆地拷在了自己手上。
咔嚓。
两只手,两个人就这么被锁在了一起。
糟糕的台风天,糟糕的天台,分崩离析,每一个人来过又离开,唯有她锁住了她。
“这是?什么?”祈随安尽量处变不惊地问。
听到她问。
童羡初似乎并不觉得这个举动有多惊天地泣鬼神,慢悠悠地将她们铐在一起的手拽了拽,似是?在检查牢固程度。
然后很直截了当?地说,“楼下老?年剧团借来的,道具用?。本来之前,想过如果?出?问题,就先铐住黎生生这个小疯子,让她不要做危险事?。”
光线已经暗了,血红暮色包围着她们。女人浸泡在其中,面容模糊不清。祈随安没办法确认女人的表情,到底是?在笑,还是?在观察些?什么。只觉得这一切都像是?失了真?。
“不过……”确认没办法被轻易扯断之后,童羡初终于发出?一声笑。这时祈随安透过模糊余晖,才确认对方?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然后对她说,“现?在用?在你身上也差不多。”
祈随安是?真?的笑了。
她想童羡初这个女人,对于她来说,永远是?未知的,不可揣测的。
晃了晃手上凉冰冰的东西,挺结实,挺像真?的。祈随安对此也没太大的反应,只是?靠在栏杆边,笑,“我不会做危险事?的。”
“谁能说得准?”台风眼大概靠得极近了,将童羡初浓密的卷发吹得飘起来,就像是?,原本就在童羡初眼睛里似的。她盯着她,似乎就要拨开所有的风,所有的云,所有的雾,带着整个漩涡滚滚而来,“你也不一定不是?一个疯子。”
祈随安没有说话。
沉默可以?是?承认,也可以?是?否认。
她不知道童羡初为什么还在这里。或许是?因为童羡初还需要她去做一些?事?,或许她在童羡初的认知中,暂且还处在有趣的范畴中。
从黎生生手肘间淌下来的那一滩血,也近在眼前,被暮色映得像一滩甜腻的融化的奶油,没有人清理?,好像是?都忘记了。
祈随安静静地注视着。
突然——
她听到金属材料的碰撞声。
被迫抬了一下手腕,有个什么东西被抛了过来,软软的,轻轻的,落到她身边。
她低头?,是?一根烟。
细长白烟,很熟悉,万宝路双爆。
然后她听到童羡初说,“烟。”
祈随安顿了顿,用?自己空余的那只手,把烟拾起来,含进嘴里,还没点?燃。然后又听见童羡初说,“糖——”
几乎就是?在下一秒。
糖被抛了过来,她接住,看着躺在手中心的糖果?,廉价糖纸,很俗气的鲜绿色,上面印着几个大字,还有一个切开半边的西瓜。
于是?突然间,祈随安一边含着烟,一边笑得不行,“比巴卜?”
谁能想到,一个忽然会用?道具手铐把她铐起来,说她可能会发疯的女人,会随身带着比巴卜,甚至还是?西瓜味。
祈随安笑着看手里的比巴卜,突然失了言,动作有些?缓慢地抬起手腕,将嘴里的烟拿了下来。
童羡初大概是?察觉到她在想什么,报复性质地,在她抬起手腕的时候,故意扯了扯,于是?她的手被扯得一个踉跄。
烟和糖都一下掉了下来。
祈随安想去捡,可手腕又被扯得一紧,上半身随之倾倒,于是?不得不被扯得望过去,而童羡初也在不痛不痒地瞥她,“这是?你今天买的零嘴。”
想起来了。
在这件事?发生之前,童羡初原本也心情不好。祈随安很顺手地买了些?零嘴。
于是?童羡初觉得她现?在心情不好,于是?用?这种方?式,很顺手地还给了她。
祈随安左手捡起烟,右手捡起糖。她掂了掂,没点?烟,也没拆糖,更没有打算对自己被铐住而负隅抵抗。
刚刚的对峙使她背脊始终绷得很紧,现?在一切平静,反而又淌了些?汗下来,从颈骨,从发间,让她感觉自己像是?快要融化的一滩雪。
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