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童羡初轻飘飘地说,“等着祈医生陪我去做。”
果然。
祈随安叹了口气,“童小姐,我很感谢你能够收留黎生生,也处理好了这件事,的确是为我节省了不少心力和麻烦,但实际上,我并不是黎生生的监护人,如果你需要做一些事,需要人陪——”
“祈医生。”
童羡初截断她的话,
“其实你可以省去这些步骤,因为除了浪费时间以外没有什么别的效用。”
祈随安不说话了。
脊骨抵住桌沿,手指摩挲着手里的咖啡杯,“童小姐要做的事,一定非我不可?”
电话里的女人静默了一会,几个呼吸之后,像是终于确定答案了似的,笑了一下,说,
“对,非你不可。”
这句话透过听筒传过来。
祈随安有些意外,她实在是想不通,有什么事非她不可。不过……看来如果她不答应,这件事似乎永远不会有结束。
她轻仰着喉咙,扣在桌面上的手指轻轻敲了敲,一下,两下,三下……
而电话里的女人似乎在此刻察觉到她的犹疑,逐渐加码,
“三件事,最多三十天,不会强迫你做不喜欢的事,不违法,不会浪费你太多时间,不会耽误你现在正在做的事情,如果你听到之后不情愿,可以再拒绝……”
压低声音,似是诱哄,
“事情结束,我会离开你身边。”
最后一句话出乎意料,她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祈随安顿了片刻,最后像认了输一般,问,
“那第一件事是什么?”
第11章 「观音诞辰」
“你诊室里的花是什么品种?”
童羡初在电话里问。
祈随安环顾四周,很确定地说,“我诊室里没有养花。”
“我说的是那幅画。”
电话里声音飘出来,祈随安下意识抬眼,就看到了——在她正对面,那幅铺满半面墙的油画,画框外的那层雕花玻璃,映着她有些意外的神情。
“夹竹桃?”她说。
“那就夹竹桃吧。”
童羡初的声音从电话里传过来,不知道是不是受到电波信号影响,语气直截了当,声线却又像是淋了一场雨,沾上了毛边那般模糊,
“送我一束夹竹桃吧,祈医生。”
以至于显得有些随心所欲了,仿佛刚刚处心积虑,不断加码,说服她去做这三件事的人,不是这个女人。
“这么简单?”
实际上,在提问之前,祈随安已经做好了这三件事都要费神费力的准备。她实在是没想到第一件事,只是一束花。
“我说过,这三件事都不会浪费你太多时间,更何况……”
童羡初说,“据我所知,祈医生会给每一位初诊的来访者都送一束花。”
“雪滴花。”祈随安温声说明,“我希望每一位踏进来的来访者都能勇往直前。”
“我记得那天我踏进来,并没有从祈医生手中收到这一束雪滴花?”
“童小姐,你忘记了吗?你并不是我的来访者。”
不是来访者,是“熟人”。
这句话她早就说过。
也就没有打算在这时候否认的意思。即便她们正在进行某种接近于拉锯的交易。
“更何况……”
祈随安嘴角挂笑,略带调侃的语气,“我认为童小姐已经十分勇往直前了。”
“所以祈医生的雪滴花是来访者专用?”童羡初并没有太理会她的调侃,而是直截了当地问,“而荆棘百合是熟人专用?”
似是报复性质的,特意加重“熟人”两个字。
“荆棘百合?”
祈随安下意识反问。而对面女人迟迟没有说话。她这才意识到,童羡初指的是,她给她葬礼带去的那束花。
“那是葬礼专用。”她说,“寓意不羁而坚强的灵魂。”
“不羁而坚强的灵魂?”童羡初轻轻重复了这句话,似是对这句话嗤之以鼻,或者是不太在意。
“看来童小姐并不喜欢。”
“是不太喜欢。”
在喜恶方面,童羡初总是表现得异常坦荡,丝毫不掩饰自己喝到苦咖啡时的表情,大大方方地承认自己抽爆珠甜烟,因为不喜欢所以要烧画……
她似乎不害怕任何人因为她直白的语言而受伤,也不怕任何人因此对她产生任何误解,悠悠地说,
“因为太白了。”
“童小姐说得这么直白我会伤心的。”祈随安轻轻叹一口气,“我还以为你会喜欢荆棘百合。”
“祈医生还有机会补救。”
“所以童小姐才要我重新送一束夹竹桃?”
就因为葬礼上送的花不喜欢?
童羡初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我会在后天的观音诞上等你。”
“观音诞?”祈随安问,“这是第二件事?”
童羡初轻笑,“我的意思是,你要在观音诞上送我一束夹竹桃,这些都只是第一件事。当然……”
声线慢慢飘过来,强调的语气,“最好是红色的。”
听起来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