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谦虚弱地喊了周徐映的名字,漂亮的桃眸试图穿透黑暗看清周徐映脸上的痛楚。
周徐映抽回手,“喝吗?”
话音落下,咕噜咕噜的倒水声从身侧传来。
周徐映端着水坐在床边,单手将贺谦扶起来,用肢体的触碰告诉贺谦水的位置。
周徐映触碰到了贺谦的肌肤,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有些凉,凉的有些……真实。
就好像,那具尸体重新躺在了他面前。
周徐映眼底雾气难散,指腹用力的将水杯碾碎。
贺谦握住他的手腕,周徐映挣着手将水杯往贺谦手心送,“水在……”
“周徐映。”贺谦打断他,轻轻地说:“我……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
可能真的是病了。
贺谦只是看着床头柜发呆,脑海中无数个声音撕裂着,试图操纵他的肢体。贺谦感到绝望与烦躁,忽然一个念头涌了上来:
撞上去,就安静了。
他一头撞了上去。
安静了……
但把周徐映吓坏了。
贺谦握着周徐映的手很用力,用力到他自已都分不清是他的手在抖,还是周徐映的手在抖。
“我没讨厌你,也没怪你,我只是觉得有点吵。”
“嗯……”周徐映动了动唇。
他知道,贺谦病了。
大概是被他传染了。
贺谦靠着周徐映喝了口,周徐映扶着他躺下,温和地说,“明天带你回家,带你看病。”
“嗯。”贺谦没再拒绝。
他或许真的病了。
贺谦躺下后,拉着周徐映一起躺下。医院的病床很小,狭窄的床上,两具身体紧拥着,亲密的互相舔舐伤口。
贺谦把头靠在周徐映的臂弯上,鼻尖酸酸的。
贺谦不懂躁郁症,不懂这些心理疾病。
但现在真的亲身经历了,他觉得痛苦,难以自控。
周徐映病了,病了许多年。
周徐映一个人,一定很难熬,一定不好过……
陷入嘈杂的自我世界里,难以摆脱的绝望之境,周徐映是否也曾自杀?
贺谦不知道。
他往周徐映的怀里钻了钻,明白了另一件事。
真正爱一个人的时候,是会心疼的。
第二天。
周徐映将贺谦带回家,请心理医生为贺谦做疏导。心理医生拿着贺谦做出的表格评分,确定为重度抑郁症。
重度抑郁症。
周徐映拿着纸质报告的手,在抖。
心理医生轻唤着他,“怎么了,周先生?”
“没事……”
周徐映迟缓着回神,把报告放在桌上,点了支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