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镇定了心神,低声问叔山梧:“那现在怎么办?”
“他们问那有没有见到一男一女主仆二人,应当是合黎医馆的那对爷孙告诉他们的。”
郑来仪微微皱眉——这也难怪,官兵追逃犯,普通百姓如何敢不配合?
思索间,外面纷乱的脚步靠近了,显然那帮人是正在朝小院这边过来。
她的心跳一时到了嗓子眼,胸口起伏不定时,叔山梧突然靠了过来。
“冒犯了。”他的声音随着鼻息落在她耳边。
叔山梧伸手在郑来仪的肩头轻轻一堆,她毫无防备,手中薄被一松,仰面倒在了榻上。
她一惊,尚未来得及反应,叔山梧已经跟着上来,他一只手撑在她的耳侧,悬空在她上方,转头看向一边的窗牗。
郑来仪下意识跟着转头,昏黄的窗户纸上投射出二人的身形,画面旖旎之极。
她猛地红了脸,情急下伸手去推人,却不知轻重地碰到他腹部的旧伤。叔山梧闷哼一声,支撑的力道顿时松懈,整个人压了上来。
二人均是衣着单薄,此时紧密相贴,彼此心跳与呼吸相闻,他的身体绷得很紧,如同一截雪松的枝干。她手脚冰凉,而他则浑身滚烫。
那窗上的倒影一时交叠,伴着男人的喘息声,更引人无限遐想。
屋外的追兵看到如此场景,个个瞪大了眼,跟着追进来的比丘尼立时转身,默念了一句佛偈。
一名鹘兵粗声说了句什么,只听那比丘尼耐着性子回答了一通,而后便是漫长的沉默。
郑来仪不敢再动,叔山梧的喘息就在自己耳边,越来越粗重。方才那一碰似乎力道不小,他浑身都在发热,额头更是沁出了汗,咬着牙缓缓挪动身体,在尽可能狭小的空间里努力远离着她。
她余光瞥到叔山梧青筋暴起的手臂,他眼下只靠着一只手的力量支撑着整个身体,勉强维持着平衡,几乎一个不留神就要翻下榻去。于是红着脸,向内挤了挤,侧过身来,而后伸出一只手,拉住了他胳膊。
叔山梧一愣,看清她动作后便明白了用意,借着郑来仪的力道,调转身体的朝向。
二人便在这张狭小的榻上,面对面侧躺下来。
叔山梧的眸中倒映着郑来仪清丽的脸庞,纤长的睫毛在烛光下微微颤动,水剪双瞳似含烟芍药。他心中如擂鼓一般,只觉口干舌燥,一时几乎听不见外面的动静,身侧的手在看不见的地方默默攥紧。
他正在失神,却见眼前人红着脸,轻启丹唇,发出了一声不高不低的娇.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