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销路,你找人筛出来的沙子豆石没人要,那就是一文不值,但筛砂工人的工资、伙食每天你却是一分钱都不能少。
找上五六个人,就算是不动工,每天保底工资加上伙食,都得要二三十,一个月下来就是七八百,这还没算你的投入。
砂石卖出去了,你得要收得到款,卖出去了,拖你一年半载结不到账,几千上万压到那里,你自己都不敢干了,关门了事。
另外还有一个问题就是你得要镇得住堂子,产出砂石,卖出去了,钱也收到了,这些都瞒不住人,那肯定就有社会上的袍哥大爷来生事。
今天这个找你借五百周转,明天那个来拉你几车砂石把账赊在那里说有钱再给,后天哪个又要祝寿过生,请你去喝一台酒,你红包包少了还不得行,……
这一来二去,你挣的那点儿利润就如涓涓细流,积少成多,如同手指缝里的沙子,慢慢就流没了。
一边骑车,一边思考,张建川知道不容易,但现在做哪样容易?
再不容易,也总比闲着没事儿强。
你不去做,怎么知道容易不容易?
人家能做成,你又不比人家少只胳膊缺条腿,凭啥做不成?
回到派出所,看着灰不拢耸车杠子和轮子满是泥水的自行车,田贵龙忍不住骂了起来:“建川,你这是要把我这辆当家车给整垮链啊?一百多块,烂了你娃就只有给我买辆新的了。”
张建川也不做声,拿起胶管子接到水龙头上,开始冲洗起来,把自行车洗得干干净净,擦得亮晃晃的才交到田贵龙手里。
“你娃走哪去了?一出去就是一个多小时,所长回来还问了你一句去哪里了。”田贵龙满意地接过自行车钥匙,提醒道:“你最好赶紧去所长办公室。”
张建川清楚自己要想在派出所里站稳脚跟,离不开马连贵的认可,收拾完毕便到马连贵办公室:“所长,你找我?”
“嗯,你去哪里了?”马连贵顺口道:“马上七一了,区委要表彰一批优秀共产党员,可惜你不是党员,所以我和刘书记提了,刘书记意思是放在年底来给你考虑一个先进个人,……”
“谢谢所长。”张建川赶紧道:“我看了一下昨天的报表,这段时间发的鸡鸭子被盗案子有点儿多,而且都集中在元堡村、元洞村、铜梁村、高坪村这一带,都是沿着河边这一线,所以我就骑自行车去看了一圈,……”
马连贵一怔,他不过是顺口问一句,没想到张建川居然说他是去看被盗现场了,嗯,应该是去摸情况了。
这对于一个联防简直就太难得了,就算是所里民警,好像也没有哪个有这么敬业。
“哦?建川,有啥发现?”马连贵来了兴趣。
“发现倒是没啥,但所长你清楚东坝这边地形,这几个村都是沿着河边,从龙场镇那边下来的,基本上就是沿着这一线偷,为啥?”
这不是张建川信口开河,也不是为了掩盖今日去河边看沙场,张建川早就跑过一趟,今日不过是顺带再看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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