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节(2 / 2)

“聊我爸了。”覃最夹了个饺子,往桌上看一眼,又去拎了瓶白酒过来。

江初一下午就在想这事儿,没说什么,把杯子推给覃最。

“你行么。”覃最给他点了个杯底儿。

“满上,倒那一滴寒碜谁呢。”江初抓紧吃了两口菜垫垫,别等会儿覃最情绪上来哭起来了,他在旁边吐上了。

不过覃最没有哭,他没给江初倒满,只倒了半杯,所以江初也没吐。

打从覃最住进他这儿第一天起,江初一直有意避免着有关覃最他爸的话题。

一开始是不想问,后来知道他爸和覃舒曼的事儿,从心底对他没什么好感,这人在他心里就是酒蒙子和窝囊两个印象。

他也能感到覃最跟他爸不怎么亲近。

但再不亲近,毕竟是他爸。

平时也就算了,过年这种日子,覃最不可能不难受。

“想你爸了?”他拽着已经开始想飘的脑子问覃最。

“有点儿。”覃最的量还是那么吓人,江初也没见他喝得多勤,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菜,一整瓶白酒就被他消灭了。

“要哭么?”江初问。

“你是想看我哭吧,”覃最笑着点了根烟,“问三回了。”

“是么。”江初跟着笑了笑,和第一回见覃最喝酒一样,点点自己的眼角,“看你这儿红了。”

“嗯,我喝酒就这样。”覃最平静地看着他。

“你来我这儿以后,自己偷偷哭过没?”江初又问。

“我就那么点儿出息,”覃最又笑了,“想哭还得偷偷哭。”

“怕你憋着。”江初没跟着他笑,挺认真地跟覃最对视。

覃最夹着烟准备弹弹烟灰的手顿了下。

“我知道你就这性格,心里一天什么情绪都自己捂着,也挺捂得住,”江初摸过烟盒给自己也点上一根,被烟气熏得眯了下眼,“但是你在我这儿,跟我,可以选择性的不那么能忍。”

想起覃最犯浑的那几回,江初又补充了句:“我是指情绪上。”

覃最听明白了,垂下眼皮翘着嘴角笑。

“就是在我这儿,你可以想说什么说什么,想哭可以哭,想撒个娇也可以撒娇,”江初晃了下,他往后靠着椅背坐稳当,抬起条腿踩着椅子边,胳膊架在膝盖上冲覃最轻轻勾勾手,“哥惯着你。”

覃最自觉地往前坐,攥着江初的手在自己脸上贴了贴,定定地看他,问:“什么都能说?”

“嗯,只要你想说了。”江初捏捏他的耳垂。

“以后吧,”覃最偏偏头,嘴唇从江初掌心里擦过去,“现在你会吓着的。”

第52章

江初脱口就想说,你还有什么能吓着我的。

从出柜到脱臼,再配上覃最时不时的犯浑,该吓的不该吓的都吓好几轮了。

不过某种没被酒精麻痹的微妙感让他没有开口。

覃最说话时从他掌心蹭过的触感带来一小圈发麻的痒,跟之前在温泉酒店那晚一样,某个隐晦又朦胧的念头突然浅浅地冒出个头。

江初说不来是什么感觉,跟这念头同步冒出来的还有另一份叫做“别瞎琢磨”的直觉,他蜷起掌心往覃最脸上弹了弹,把手收回来。

年初一一早,老妈和方舟的压岁钱发过来,江初这边不客气地点了,那边就点开覃最的头像,给他发了十个红包。

“你直接转账多好啊。”覃最在客厅里笑起来。

“转账多不壮观。”江初揉着脑袋出来洗漱,“我和我妈的都在里面了,你戳着玩儿吧,等会儿去江连天那儿让他给你个大的。”

江连天和覃舒曼大概就适合干纯给钱的活儿,少了吃饭这一茬,这趟拜年顺顺当当,意外地很和谐。

覃舒曼的气色不错,江初估摸着没硬装出欢天喜地阖家团圆的气氛在一块儿过年,让她也轻松不少,还问了覃最两句学习能不能跟上,几号开学。

春节都叠到情人节上了,等出了元宵覃最开学,已经三月份了。

班主任海大胖在开学第一天就正经八百地让全班“赶紧醒一醒”。

“你们该庆幸今年你们才高二,知道高三的现在紧张成什么样儿了么?”他竖着三根手指头在讲台上比了半天,“三个月以后就要高考,他们考完,下一批就是你们,所以四舍五入,你们也只有三个月的时间。”

“哪有这么比的!”班里哄开了,还有人小声说了句“神经病”,声音正好卡在安静的一瞬间,海大胖在全班的笑声里瞪了那人半天。

“你们不要总觉得只有到了高三才跟高考挂钩,上半年这就过去一半了,离你们进高三,也就是两次月考的事儿。”他点点班里所有人。

上半年的时间确实留不住,一个月一个假,清明和五一挨个儿一轮,高考说来就来了。

“这会儿本来咱俩该一块儿去看考场。”梁小佳在电话里唉声叹气,“我感觉现在脑子里什么都没有。”

“别想了。”覃最说,“明天别迟到就行。”

临挂电话前,梁小佳又喊了声“小最哥”。

“嗯?”覃最听出他有话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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