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伪装的话,那这太低级了,毕竟远远看身型就知道这不是纳兰朔,而是一只鬼。
但既然出现了这张脸,就意味着这只鬼一定见过纳兰朔,甚至杀死了他!
来不及恐惧,让他瞬间联想起楼上遭遇的第一只鬼。
那只鬼与眼前这只截然不同,而且彼此互补,身体是纳兰朔,但却长着一张丫鬟脸。
这两只鬼肉眼可见的有关联,而且目前发现的所有鬼替身中,只有这两具身体有异常,这不能不让杨逍多想。
要么是这两只鬼联手杀死了纳兰朔,一个夺走了脸,一个夺走了身体,要么
杨逍屏住呼吸,联想到第一只鬼的古怪之处,一个大胆的猜测在他心中成型,会不会那才是真的纳兰署长,只是署长的脸被偷走了,他是想救自己,可又无法解释。
“你在看什么?”突然,一道从脑后冒出来的声音打断了杨逍思绪,让他心头一凛。
回过神的他让自己冷静下来,这才慢慢转过头,出于试探,他尝试着将发现纳兰朔脸鬼丫鬟一事告诉了项风尘。
可接下来的事情发展不禁令杨逍警惕,对于这个重大发现,身为资深玩家的项风尘却表现得非常冷淡,只是告诉他,这里的鬼替身因为沾染了老祖的龙气,能力各有诡异,让他不要分心,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出纳兰朔,然后三人一同离开。
这么重要的情况不深思,只是一味地催促找人,这并不符合杨逍对项风尘的认知,他现在几乎可以确认,眼前的这个项风尘是假的,是一只鬼。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问题就严重了,算上楼下其余六只游荡的鬼替身,再加上这个“项风尘”,那楼下就有了7只鬼,这也与之前发现的鬼替身总数吻合。
如此说来,楼上撞见的所谓第一只鬼,那就不是鬼,最大可能就是中了招的署长。
署长变成那副样子,状态肯定也不好,不知道究竟是遭遇了什么事情。
不过署长虽然中招了,但应该还没死,不然这只鬼也没必要这么大费周章的骗自己帮忙找。
另外,杨逍也意识到一件事,三人中的最后一人,项风尘很可能已经栽了,毕竟这只鬼冒充的是项风尘,这说明它一定见过。
“还没找到吗?”身后的项风尘催促起来。
“要不这样,我们分开找,人多机会也大。”杨逍提议,“我们各自绕一圈,一左一右,最后回到这里汇合。”
“只能这样了。”看得出来,项风尘内心深处并不想这样做。
二“人”约定,在距离楼梯不远的一根大柱子前汇合,杨逍率先一步朝右侧走去。
这个选择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右侧是挨着大门的一侧,一旦出现紧急情况,那扇门就是他最后一条路。
等“项风尘”的背影消失在雾气中不久,一道身影又回到原地,杨逍缓缓蹲下身,盯紧地上残留的鞋印。
鞋印沾着血,血迹非常新鲜,这是项风尘刚刚留下的,通过对比鞋印,杨逍确认了项风尘的身份,他就是鬼伪装的无疑了。
真正项风尘所扮演的身份是武官,穿的是宽边虎头靴,而此处留下的鞋印却是尖头瘦靴,是府内等级较高下人的穿着。
杨逍抬头朝前望去,那是记忆中楼梯的方向,他决定甩掉这只鬼,先去找署长汇合。
可就在杨逍改变方向走出不远,他余光注意到身后的雾气开始涌动,像是有什么东西以极快的速度追了上来。
那些漫无目的低头游荡的鬼替身不会这样,只有伪装成项风尘的那只鬼会,它追上来了!
杨逍立即意识到,对方能锁定自己的位置!
杨逍低头看向左手,此刻左手攥紧,手心里是“项风尘”所谓的邪术,能看到其余鬼替身的位置,也让他成功避开了那些鬼的行动路线,但现在看来,有利有弊,这东西就像是个追踪器。
加快脚步的同时,杨逍找到一个半人高的方形木架子,木架子依靠在一根柱子旁,上面积了一层灰尘,看起来原本上面摆放着花瓶,或是花盆一类的东西,现在上面是空的,杨逍打开左手的同时,一阵恶寒袭上心头。
手心里并不是什么沾了血的纸钱,而是一颗散发阵阵恶臭的腐烂眼珠,泛黄浑浊的瞳孔收缩成一道缝隙,似乎还在动,他将眼珠放在架子上,迅速转身离开。
可“项风尘”的速度远比他想的更快,几乎是他刚离开,对方就到了,迫于无奈,杨逍只好藏在距离很近的一根柱子后。
而在这里,他偷窥到了渗人的一幕,只见“项风尘”停在那个木架子前,绷起一张脸,对木架子训话。
“你怎么在这里?”
“为什么没按我们的约定行事?”
“是发现什么了吗?”
“嗯?”
“你怎么不说话?”
观察了一会,杨逍发现这只鬼压根就分不清木架子和人的区别,它完全将放有眼珠子的木架子当成了自己,趁着这只鬼还没反应过来时,杨逍行动了,他大胆悄悄绕到木架子后,一把抓起那颗眼珠子,取代木架子,站在了这只鬼面前。
“我看到一道人影跑了过去,我就追来了。”杨逍脸不红心不跳回答。
“项风尘”仅剩下的那只涣散瞳孔再次对焦,集中到了杨逍脸上,冷声质问:“你刚才为什么不说?”
“刚才那道人影就在附近,我对你打手势,让你小点声,可你”杨逍摆出一副想不通的样子,现在他知道了,这只鬼的视力很差,找人不靠眼睛。
“好了,不要啰嗦了,你说人影朝哪个方向跑了?”鬼不愿在这个话题上多费口舌,当即追问。
“刚才是这里,现在不知道了。”杨逍手指了与楼梯的反方向,为之后的计划拖延时间。
“我们继续找,从两个方向包抄过去。”杨逍率先提议。
不过这个提议被直接否决了,这只鬼冷冷望着杨逍,这次说什么也不肯与他分开了,美其名曰保护他。